中午和程溪樂的飯很順利,少不了一頓罵就是了。
快吃完時,計琂硬要接他回家,他拒絕了兩次,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再拒絕下去,他覺得有點對不起計琂。
他和計琂從不對付到情侶,身份轉變實在是有點快,當然,這僅僅是顧濰合以為。
曾和計琂有過誤會的程溪樂都比他樂觀。
“半年了,在一起很正常,好好享受戀愛,不要被頭腦裡的聲音騙了。大腦告訴你你是一個慢熱的人,接受不了沒經曆過長時間考驗的感情,但是你的心就是喜歡他,在這種情況下,我建議聽心裡的聲音。”
程溪樂出國看爺爺,順便接了一個國外的拍攝,拍完就穿着品牌衣服走機場做宣傳,下了飛機就被顧濰合接來吃飯,此時穿着一身很顯氣質的低領黑色連體襯衣西褲,朝顧濰合笑盈盈地眨眼。
顧濰合慢慢切開餐食,看着精緻的擺盤思索這番話。
“你說得對。”
說完,電話響了。
“……好,在三層,出電梯右轉盡頭包廂。”
“他說我們沒吃完的話,上來等我。”
“好。”程溪樂繞過半張桌子坐到他身邊,在他精壯又細瘦的腰上摩挲。
顧濰合笑着任他摸,勾勒出身形的短袖上衣胸部的位置搭上來一隻手,也沒有把程溪樂的手拿下去。
程溪樂亮着眼在他大腿上捏了捏,眼饞地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遇到我的crush了。”
對于顧濰合這種容易内耗的人來說,被人喜歡是從小沒愛的孩子無法言說的壓力,程溪樂是一個很有教養的人,是他最短時間完成信任的人。人們常常追逐異性間的愛戀,仿佛隻有這一種代表魅力的方式,對于成長經曆特殊的顧濰合來說,家人般的親情感遠比愛慕重要,是他真正所需的存在。
在他感受到程溪樂的感情時,他選擇了坦誠,而程溪樂也試探出他對感情的抗拒,一直沒有把事情點破,慢慢的,他們成為了彼此朋友圈中不可替代的人。
程溪樂有喜歡的人,對顧濰合來說是場釋放,某些擔憂與愧疚随着程溪樂走出來而結束,聽到這個消息時,他比程溪樂還興奮。
程溪樂沒有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他的心理變化,他正忙着展開顧濰合的臂展看他的身材。
“就是這樣子,四肢修長腿長屁股翹!腰細皮膚滑胳膊有肌肉線條!”
感歎了一番,程溪樂真誠地眨眼,“你能懂我嗎?我就喜歡幹幹淨淨!似O非O的人。”
“我理解。”他可太能理解了。
正說着話,包廂門響了兩下,随後走進來一道身穿風衣的人影。
繞過屏風,計琂皺了皺眉。
“别這麼看着我啊,我又不是Alpha,摸摸他怎麼了?”
話是這麼說,程溪樂還是坐回了自己位置,吃盤子裡的飯後甜點。
計琂沒有說話,出于上次對程家哥倆幫忙的禮貌,他微微颔首,随後立即把眼神黏到顧濰合身上,坐到他身邊程溪樂剛才坐的位置,把人摟在臂彎裡搓搓,皺着眉問他:“為什麼隻穿短袖?”
顧濰合不習慣在朋友面前親昵,更何況程溪樂正瞪着兩隻漂亮的眼像尋寶一樣緊盯着他們。
顧濰合叉了塊甜點,借喂東西的動作和計琂拉開一點距離。
“羽絨服太熱了。”他說。
嚼着東西,計琂很想說一句“看什麼看”,教養把話堵了下去。
“困了,回去睡午覺了。”程溪樂很識相地給小情侶騰出了獨處空間,從前幾天計琂上門求幫忙那件事就能看出,他對顧濰合是真心的。
計琂給顧濰合認認真真扣上紐扣,從兜裡掏出一條黑色圍巾細細戴好。
顧濰合體質好,冬天也怕熱,除了拍攝一些廣告,他一般不戴圍巾,玩着長圍巾垂下的長條,毛茸茸的,不太習慣。
稍不注意,被計琂在頭上呼噜了一把,他立刻在程溪樂若有所意的笑聲中拍了一下計琂的手臂。
程溪樂的司機還沒有到,三人就在顧濰合的車上聊了一會。
“你不是開車來的?”
這家餐廳純靠高利潤撐着,隻接待與老闆交好的娛樂圈人士。中午沒有晚上人多,空蕩的車庫裡車子一覽無餘,沒有計琂的車。
“過兩天再開車。”
計琂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這件事情似乎有點說法。
“有情況?”他問。
計琂沒有回答,發動車子,“讓你的司機在這裡吃頓飯吧,我們順路送你回家。”
其實根本就不順路,他倆的房子一個在郊區附近一個在市中心,離得很遠,出來玩都要在兩處住所中間的酒店套房見面。
送程溪樂,顧濰合當然沒有異議,與伴侶和最好的朋友之一有促進感情的一個小時車程,他覺得挺幸福的。
這可能是Omega的特殊感受吧。
車子駛出地庫,計琂才說出他真實的用意。
“聽說你家老爺子住院了,在那邊有沒有什麼麻煩?”
“還真有,這件事我剛才吃飯的時候也和顧濰合說了,想請你幫個忙。”
“說吧,去年你家那件事,的确不利于老爺子養病。我現在是集團的大股東,北美分公司的勢力還是可以調動一二的,有什麼難處盡管開口,就當還你的人情。”
“其實也不用很麻煩,派人保護他就可以,我叔叔的公司面臨破産,資産也抵押變賣得差不多了,為了氣死我爺爺,他們無所不用其極,上次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我爺爺就出事了。”
他歎了一口氣,眼睛裡似有淚花。
顧濰合接替他說:“他的爺爺上次住院,他和爸媽請的保安公司的人,還有□□上的一些保镖,全部都被收買或者逼走,這次也一樣,他的爸爸受弟弟也就是他叔叔影響,三天後就要回公司解決危機,他爺爺顧及他的工作,見他陪床就火大,非走不可。他想讓你幫忙找靠譜的安保公司。”
“對,”程溪樂扶着副駕駛車背,和顧濰合頭碰頭,“你家集團在美國落腳的時候,和當地的地頭蛇有業務糾紛,當時成立了一個安保公司,保護出差和美國分公司跑業務的人,能不能穿從他們之中選幾個人幫我?”
“這點小事沒問題,集團用的人非常靠譜。放心吧,晚上就給你答複。”
計琂爽快地答應下來。
“謝了!”
顧濰合與程溪樂暢聊一小時,他們的話聽上去像加了鎖,沒有說名字,對視一眼就能說出那人的事,相視一笑就能發表感想。
計琂皺眉聽着,心想這就是Omega之間的默契?類似于女生講八卦時候的默契?
他不知道,但是他艱難破譯的過程其實也挺開心的。
顧濰合和程溪樂在一起的狀态不僅僅是輕松的,還是有靈氣的,即使兩人已經确認關系,顧濰合也僅僅在情到濃時對他呈現出這麼有靈氣、有煙火氣的狀态。
他希望顧濰合輕松的狀态維持的時間長一些,他希望他快樂,他也希望有朝一日成為程溪樂一樣令他完全接納的人。
計琂當然想不到,情侶和朋友是有差别的,在Omega的世界裡,剛在一起還處于偶像包袱期,更何況本身就是偶像的顧濰合。
一個小時的車程走了一個半小時,把程溪樂送回家之後,返程的路上,計琂就給北美分公司打了電話。
雖然計琂現在在董事會還沒有職位,但集團一半的股份是一個非常吓人的數字,明面上等于完全接替了計清宗,沒有人會不認計琂的話。
這件事很輕易就辦到了,說是晚上回話,實際一小時後到家,美國分公司那邊的輪值表就發過來了。
計琂很享受顧濰合難得的崇拜表情,他認識顧濰合這麼長時間,知道他追求的東西并不多,據他所知隻有健康、身材和表演,難道是自己的英勇表現讓他崇拜了?
“你說英語真好聽。”顧濰合星星眼。
計琂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