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鬧的!現在的PMR總裁真的是我!不是做戲!我都說了,不用你們幫忙控制計琂了,我們的對賭協議早就生效了!你們幹殺手的連微信消息也不看嗎?“計盈嘴上起了兩個大火泡,瘋狂攤手:“我跟你們商量的綁架是綁架顧濰合!要不把他放了?讓我爹知道就不好了。”
“不行,”姜洋幹脆道,“做都做了,沒有做一半把人放了的道理,我們從他身上還有别的東西要拿,需要你的幫忙。”
計盈都愣了。
他是個沒腦子的傻子,但不代表他沒有了任何道德,他即使品德惡劣,也僅限于給人心裡邊紮刺兒,真讓他真刀實槍,他根本沒那個膽子。
“原來是為了你們自己啊?怪不得裝沒看見消息,姜洋,你難道連我也要綁了?”
操着粵語的黑人大漢從後腰掏出一把刀子,刀片經過改裝,鋒利的刀身翹起尖銳的角。
光是看一眼,計盈就感覺身體在抖。
“媽的這種東西刺人身上,不得疼死?你們别鬧了!想要多少錢我計盈都給得起!不就是想回國之前弄點好處?趕緊把人放了,我爹知道會打死我的!”
幾人無動于衷。
姜洋的眼睛在燈光下顯得非常邪惡。
計盈忽然一頓,身體僵住,緩緩看向姜洋。
“你們……你該不會……他們該不會是?你他媽的……”
“對,就是。你把我們當成傻子嗎?平白無故幫你吓唬計琂?你的思想還停留在幼稚的小學生階段,智商不夠還來摻和大人的事,真是不自量力。你最好乖乖配合,别等我連你一塊收拾!”
計盈彈了起來,後退到門口,指着他們。
“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敢殺人?!”
姜洋笑的很吓人。
“有什麼不敢?”
“你不能這麼對計琂,說好了隻是吓吓他!我拿到PMR的時候已經通知你們了,是你們沒搞清楚狀況又把他給綁了!趕緊收拾東西走人,釀成大禍,我看你們怎麼辦!”
“你果然是個蠢貨,你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嗎?”
姜洋勾勾手指,一名白人大漢抓回計盈,擋在門口。
計盈想打電話,剛拿起手機就被搶走扔掉。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他陷入被殺手圍繞的境地。
姜洋從包圍圈外走了進來,一改平日和氣的樣子,滿眼看不起。
“當然是讓你動手,要出我們想要的東西。”
計盈的第一反應不是害怕。
他太對标計琂的成就,因此,對計琂的一切東西都有肌肉記憶,他首先關心:“除了PMR,我哥名下還有什麼值錢的産業?”
看他一心求學的模樣,姜洋露出了鄙夷的笑,“呵呵,你還真是個傻的,你還想和計琂比?你連他一根手指都不如。”
計盈氣得想罵人,但是今天這種局面……計琂是他叫上車的,他聽說姜洋要報曾經那一腳的仇,打他一頓,剛好最近學PMR的業務學得他煩躁無比,而計琂不僅上手了集團工作,還成功做成了一單項目,簡直讓他牙要咬碎。
但他隻是想趁機補兩腳,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
他的确聯合姜洋想在對賭協議會議上綁架計琂沒錯,但他早就說過他已經不需要了,萬萬沒想到姜洋今天竟然是來綁架計琂的,還把鍋扣在他頭上!!
等出了這裡,他一定要找狗仔曝光姜洋的所有醜事!
“姜洋!你從一開始就不是真心幫我,你太惡毒了你,你就不怕我爸收拾你?!”
眼下計盈唯一怕的就是手持利器的外國大漢,隻要讓他離開這,他爸對付姜洋簡直輕而易舉,到時候要他們好看。
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蠢。
沒憑沒據,即使計清宗有心幫他報仇,也沒辦法把姜家怎麼樣。
姜洋摸了摸下巴,臉上的嘲笑擋也擋不住。“我都懶得說你蠢了,這是幾份文件,今天你必須讓計琂把這些簽了,否則你們兩個我一起對付。”
計盈腦子快炸了。姜洋把他騙過來就是要讓我他做替罪羊。
在危急關頭下,計盈的腦子做了二十多年來最完美的一個思考:
他明白過來姜洋的目的是逼計琂簽什麼東西,在場沒有人會蠢到簽完協議會把人弄死,這幾個所謂的殺手都是來撐場面的。
于是他把頭一轉,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想利用我?沒門!想簽什麼自己簽去!我勸你最好别惹我,我可是計清宗唯一的親兒子!後果自己負責!”
他的威脅并沒有換來一丁點的尊重。
他看到身邊的黑色舉起胳膊,揮刀一刺。
胳膊疼得要死!!
一注血迹順手臂流淌下來,下雨一般,啪嗒啪嗒滴在鞋面上。
計盈哪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冉冉傾瀉的血液和真實的疼痛更是讓他害怕,投降隻在一瞬間。
“啊!!”他大叫一聲,狠狠跺了跺腳,眼神變得乖巧了許多。
“你……你們冷靜,你們要幹什麼?要幹什麼我配合還不行嗎!!我我我,我配合。”
“配合就好,我不繼續傷你。你今天的任務就一個,讓計琂簽字,不要說你是被逼的,你明白我什麼意思。”
計琂膽怯的眼神裡有氣憤,和姜洋對視了一下就收了回去,不敢再看他。
這話他還是聽得出來什麼意思的,隻是姜洋也太過分了。他怕地縮起肩膀,仍然氣得忍不住嗆道:“你讓我裝成和你一夥?我勸你事情不要做太絕,要是被我爸誤會,帶來什麼麻煩,你自己也不好受。”
這句話也是威脅,但是比剛才軟的多。
“哼,别廢話了,從今天開始,你和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有罪一起受。立刻去,馬上去!計琂就在隔壁的屋子,把這件事辦妥,你立馬就可以離開。”
計盈咽了咽口水,不做表示。
“還想說什麼?”姜洋拿起刀子,走近兩步。
“我我!現在就去。”
拿過文件袋,計盈跑出了房屋。
他前腳出門,後腳就有人跟着。
那些白人黑人都比他高大半頭,腿也比他長,一身肌肉,肯定跑的也比他快。
雖然這是現代社會,但是這裡大半田地都是姜洋的,也不種地也不建設建築,都荒了,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簡直就是殺人的好去處。
計盈終于體會到了環境的危險,來的時候他還因偷偷揍計琂一頓沒人發現而洋洋得意,現在全都沒有了。不僅如此,他還特别想穿越回去打自己一巴掌。
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被拿刀子逼着,計盈不得已在兩個外國人把門破開後,帶着文件走了進去。
昏暗的房間裡,有老鼠穿行而過。
計琂蹬腿趕走吵鬧的吱吱聲,朝着陽光出現的地方眯了眯眼。
“傻逼。”看清之後,他嗤笑一聲。
“早知道是你這個傻逼搞的鬼,小時候老子白對你好了,把你四年級從我房間裡拿走的絕版卡片還我,還有五年級拿我的遙控飛機、李叔從美國給我帶回來的一箱子限量版玩具,還有六年級偷偷吃我的生日蛋糕,以及你成年時借酒勁砸了的我的收藏櫃,全部還我。”
倆外國人一開門就聽到被捆綁着坐在地上的男人,如數家珍控訴計盈的“罪行”,他們感到莫名其妙。
計盈卻不覺得他幼稚。
這些都是真實發生的,除了這些,還有很多,要是一直說,說上一整天都說不完。
不過雖然被說中心事,計盈還是有道理反駁的。
“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們計家沒虧待你,你那些小玩意算得了什麼?”
計琂回以冷笑。
白人男子把計盈推進去,關上門,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個。
計盈平時單獨見到計琂,除了憤怒就是找麻煩,似乎對他沒有别的情緒。
可今天,他搬來了唯一一把凳子坐在計琂對面,兩人之間是上一次得追溯到童年的和平氣息。
當然,是計盈自己以為的。
計琂不說話,他就當計琂沒生氣。
以至于計琂說出話的時候,他驚的差點從椅子上栽下去。
“這次我要是有命回去,一定和你們斷絕關系。”
計盈看着從小到大最熟悉的眉眼,幾次張口,竟沒有一次說得出話來。
計琂面無表情,細看眼裡有厭惡。
“和姜洋勾結在一起雇人殺你哥?全市也找不出比你更惡的人了。我比你大幾歲,今天我死了,你遲早能活過我。你總是覺得處處不如我,現在終于有比我強的一點了,高興壞了吧?”
他話裡的諷刺沒有遮掩的意思,計盈臉都抽抽了。
“我謝謝你,你斷不斷絕關系我不管,雖然是我把你叫來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剛才才知道他們安的什麼心。你要是想出去,就把這個簽了。”
計盈擔心被打,隻給他解開了手,大腿以下的三捆繩子沒有動。
計琂活動活動手,瞥了一眼這蠢貨,一時之間想收回剛才的話——因為絕境被這蠢貨逆轉了。
計盈轉身想坐回椅子上,聽到身後的計琂說了句:“你是覺得我不會用手嗎?”
計盈還沒做出反應,一記悶聲就砸在他後腦上!
計盈還沒有傻到把外面的殺手叫進來,這正方便了計琂解開腿上的繩子。
他比計盈在社會上闖的開,對于誰有什麼手段,了解的比較清楚,跟何況他一直在查姜洄,順帶手就把姜洋最近的動向查了。
姜洋找來的這幾個人不是專業的,姜洋将他們收入麾下,對付幾個人就送他們走一陣。
新手隻有兩類:要麼初生牛犢不怕虎,真敢下手,要麼不敢殺人,隻是撐撐場面。
他卸了大腿上的繩子,就先把計盈按在地上,捂住他的嘴。
門被關上,就隻有幾條縫隙能透進來一點陽光。
計盈瞪大了眼看着身上的人,都被計琂扭住胳膊控制住了。
他的眼睛裡沒有在隔壁面對姜洋的恐懼,而隻是被偷襲的憤怒。
計琂湊在他耳邊說:“聽着,你個蠢貨,都這時候了還替他們做事,我真不知道怎麼罵你!我要跑,你要是跟我走,咱們就一起,你要是想攔我,我就把你打暈了扔在這!你是他們的人,他們應該不會把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