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越之前,她最大的願望之一,就是某天突然發現,自己的好朋友變成了絕世富豪。
雲紫怡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她不是在做夢吧!
望着面前金漆勾線的茶碗,牆壁上挂着的前朝大師真迹,雲紫怡磕磕巴巴問道,“顧司使,這整個院子……都是您的啊?”
顧顯之點點頭,笑得春風和煦。
王慈瞥了她一眼,“這間院子?左數兩條街都是他的。”
“你荷包拿出來。”
“幹嘛?”雲紫怡磨磨蹭蹭,一臉警惕地看着他。
王慈好笑道,“就你那點銀子,還是我前兩天給你發的。”
他從她荷包裡抽出一張銀票,又拿出自己與顧顯之的荷包,三張銀票并排擺在雲紫怡面前。
“看這裡——”
“長樂府長風錢莊印制”,這是她的那張銀票。“上京長風錢莊印制、開平府長風錢莊印制”,這是另外兩張。
雲紫怡猛地擡頭。
“長風樓主營錢莊生意。”王慈言簡意赅。
雲紫怡頓時将殷切的目光投向顧顯之,“敬愛的顧司使,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好同僚吧?”
“是,當然是。”對方哭笑不得。
……
“呦,瞧瞧這是誰回來了。”
就在雲紫怡還纏着顧顯之,叫他講講為何還要進稽察司時,一道爽朗的少年音忽然傳來。
來人一襲紫衣,腰間一枚純白玉環,鳳眼朱唇,雙眸清透,烏發一絲不苟束在玉冠中,一眼江南肆意少年郎的模樣。
“阿瑜,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也不知會我一聲。”
那人爽朗一笑,擡手向衆人行了一禮。
“紫山樓謝家,家主謝自樂,見過王大人,還有這位……娘子。”
“你認識我?”王慈見他态度熟稔,有些意外。
“兩年前令尊的壽辰宴上,我們遙遙見過一面。時間久遠,王大人可能不記得了。”謝自樂不在意地笑笑,對于自己沒有被認出來,絲毫沒有心存芥蒂。
“這位是?”謝家主複又轉頭,向雲紫怡投去好奇的目光。
“她是稽察司聘請的顧問。”王慈對上謝自樂的目光。
雲紫怡向他回禮,“雲紫怡,今後請謝家主多多關照了。”
“雲娘不必多禮。”謝自樂眉眼彎彎,一雙丹鳳眼好看得緊,“我還小阿瑜兩歲,都是同齡人,直接喚我名字就好。”
雲紫怡應下,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這位有些過于年輕的家主。
他似乎與顧顯之十分相熟,性格也親和大方,交談起來絲毫沒有壓力或不适。
明明才是第一次見面,他就非常自在地同大家坐在一起飲茶交談。
“雲娘是哪裡人?”謝自樂在一旁問她。
“長樂府底下的一個小鎮。”
“長樂府,最西邊啊,我少時也随我父親去過幾次,那裡風景獨特,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知雲娘從事何職業?聽聞稽察司王大人慧眼識才,但卻最是嚴格,能入了他的法眼的可是不多。”
“我猜猜,捕快?仵作?難不成姑娘有一身好功夫,能将王司使也放倒的那種?”
這人話密得很,倒豆子一般,雲紫怡在一旁都插不上話。
頂着謝自樂清亮的眼神,她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你猜對了,我是仵作。”
這人看着一副單純少年模樣,總是喜歡拉着别人講話,但字字句句都在摸她的消息。
“仵作?甚是厲害,雲娘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女仵作。”謝自樂語氣中帶着單純的贊歎。
“雲娘是第一次來開平府?”
“嗯,第一次。”
“那我可就要盡一下地主之誼了。”謝自樂一下來了精神,“東三街的醉仙居,蜜燒小排最是一絕。還有西四街的群芳齋,昨日剛剛進了一批上好的染料……”
雲紫怡面上微笑,轉頭向身旁之人投了一個求救的眼神。
王慈淡淡看了謝自樂一眼,擡手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多謝謝家主好意,隻是我們來開平府一趟有公務在身,不便多叨擾。等此事了了,再聚也不遲。”
謝自樂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杯,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唐突了,忘了諸位有公務在身。這樣吧,若是諸位在開平府有任何用得上謝某的地方,盡管開口……”
……
等謝自樂離開時,日頭已經偏了西。
顧顯之也有些無奈,和衆人解釋道,“謝自樂自小便是個愛熱鬧的性子,總是和人自來熟。”
“但他為人善良爽快,沒什麼架子,所以總的來說還是很得人喜歡的,在各家印象中名聲還不錯。”
雲紫怡歎了口氣,這一下午被吵得腦子有點暈。
“他的确很能與人拉近距離,很容易讓人降低防備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