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這一下使的勁不小,夏朝猝不及防向後跌去,馬車裡接連響起兩聲痛呼。
圓臉婦人聽到啧啧搖頭:“哎呦,現在的年輕人.......”
夏朝覺着自己跌在一塊柔軟又有些彈性的墊子上,随後她反應過來,立馬跳到一邊,雙手捂住胸口,警惕地看向裴淵。
裴淵被她這體重一壓,差點喘不過氣,好容易撐起來就看到夏朝這滿臉你過來我就要喊了的模樣。
他揉着胸口,簡直要氣得仰倒!
“你......你做出這幅樣子給誰看?!你現在是個男人!”
而且還是用他的身體,做出這種扭捏姿态。
夏朝後知後覺,對哦,她現在是少爺來着。
她輕咳一聲:“呃......壓疼你了?”
裴淵聽了她這句關心,太陽穴一突一突的,他低頭扶額,不想看夏朝。
馬車緩緩往前駛動,外面的熱鬧和車内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裴淵還是低着頭,一言不發。
夏朝咬着手指坐在他對面。
良久之後,裴淵擡眼看到的正是這一幕,又在一臉糾結地啃手指!
裴淵恨鐵不成鋼:“我求你做個男人!”
夏朝愣住:“啊?”
還有這種離譜的要求。
“我不要!”夏朝堅定拒絕。
裴淵怒了:“我可以是纨绔,但決不能是個半男不女的奇葩!”
夏朝這才拐過彎來,哦,原來是讓她行為像個男人,說清楚點嘛~
夏朝立刻挺直了背,胸都快挺出去二裡地。
她問裴淵:“你看怎樣?”
裴淵認真地看着她,眼神發直:“我這幾天是不是哪兒得罪了你?”
夏朝仔細地回憶了一下:“沒有啊。”
有不高興的事她當場就發作了。
何況她怒一下也就怒一下,不帶秋後算賬的。
夏朝見他還是不高興,不由得抱怨:“那你有時候看着也不像個女人啊,你去看看人家女子穿裙子走路的模樣,再看看你,我何曾嫌棄過你做的不好?”
裴淵被她這麼一反駁,楞了。
這話聽着哪裡有點不對,但好像又挺有道理。
這時夏朝學着他剛才的模樣:“我求你好好做個女人。”
在這一瞬間,裴淵對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句話有了深刻的理解。
砸的可真疼啊!
他就這麼雙眼直楞楞地看着夏朝。
夏朝被看得很不自在,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脖頸,想着裴淵不會又沖過來掐她脖吧。
裴淵見她又露出這般模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得想辦法趕緊換回自己的身體。”
他受不了了!
靈魂裡的特性,根本不可能通過短期的訓練改變。
夏朝輕哼哼:“你以為我不想,可這天哪兒有雷暴雨?”
裴淵一怔,不會剛好撞上旱季吧?
随即他否定了這個想法,哪兒有人這麼倒黴的。
馬車出城之後,人群便分散開來,金明池雖好,但人群太過擁擠。
因此有不少百姓都選擇去更遠的率先寺和巴樓寺周邊遊玩,往金明池的路便少有擁堵。
還有一裡地時,百姓們在官兵的指揮下将馬車轎子之類的交通工具開始按區域停放,接着步行前往金明池。
而那些被雇來的車夫轎夫要麼在這個區域裡等待,要不與主家協商好歸城的時間,到時再聚頭。
此時夏朝他們正在排隊入這“停車場”。
她探望着四周的情景,不由感慨,很顯然,如今的大周正處在一個王朝周期中最為繁榮鼎盛的階段,才有餘力去完善這些生活中的細節。
王朝的興盛如同烈日一般照耀在大周的土地上,四方百姓同沐恩澤,隻是再熾熱的陽光也有無法觸及的地方。
快輪到夏朝他們進入時,衆人眼前閃過一瞬白光,接着春雷乍然而起,巨大的轟隆聲後,傾盆大雨劈頭砸下來,把夏朝砸回了神,腦門竟被豆大的雨滴拍的生疼。
裴淵這時飛快地掀起車簾,對着墨理喊道:“快,快找個沒有人的地方。”
墨理隻執行命令,不聞緣由,立刻甩了一鞭子馭馬調轉方向。
墨清與秦管家騎馬随行,墨清聞言看向夏朝,夏朝沖他點頭。
“按芸姨娘說的做。”
一行車馬在秦管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竄出去老遠。
前方墨清騎馬探路,後方墨理駕車緊跟,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便尋到處山林圍繞的僻靜之地。
春雷仍未停歇,夏朝心跳如鼓,她吩咐秦管家三人退到遠處的亭子裡等待,馬車中隻剩夏朝與裴淵二人。
大雨中的空氣變得悶熱潮濕,馬車裡尤甚,夏朝覺着好似有一汪水汽堵在她的胸腔,呼吸變得憋悶極了。
衣服被水汽沾染,整個人都被纏緊,夏朝煩悶地扯了把領口。
她與裴淵相對而坐,能看見裴淵鼻尖滲出的汗水。
又是一道耀光亮起,兩人從期待到懵逼。
夏朝僵直了身體:“怎麼沒動靜?”
打雷也不管用麼?
裴淵也很緊張,他有些期待,但有一絲不确定的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