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芙很快收拾來了一堆的布匹,五顔六色很是齊全,還有一袋棉花。
若荷則取來個亮漆面的針黹盒,身後還跟着位三十多的婦人。
看到夏朝詢問的眼神,若荷解釋道:“這是從青州帶來的繡娘,熟悉少爺你的尺碼喜好,若有别的要求,吩咐她就是。”
以往這些生活瑣事都有裴母替裴淵料理,如今到了京裡,沒人敢為裴淵做決定,府上又沒有女主人,若荷思量再三,将繡娘帶了過來。
“不用,把東西放下就出去吧。”夏朝一擺手,就把人都清了出去。
她還是要點臉的,怎好意思當人面縫三角褲。
夏朝上前翻了翻布匹,都是上等的細布,棉花蓬松柔軟,她僵了一下,好像少了樣東西。
房門打開,夏朝從裡頭邁出一隻腳沖着門外的若荷吩咐:“快去取些草木灰來。”
說完她啪的一聲關上門。
侍候在外的若芙和若荷皆是一愣。
若荷不是很确定地問:“少爺這是要草木灰?”
若芙緩緩點頭:“說的是草木灰沒錯。”
若荷心裡嘀咕個不停,但還是快步離開。
若芙忍不住豎起耳朵聽屋内的動靜,這是怎麼了,難不成芸姨娘要親手縫制月事帶。
可如此私密的事,也不好當着少爺的面啊。
屋裡的情況比若芙蓉想的更加離譜。
“裴二少爺”捧着堆布站在床前。
裴淵則一臉安詳地平躺在床上,臉上連生無可戀的表情都沒有。
“你喜歡哪個顔色。”夏朝忽然問。
裴淵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喜歡什麼顔色?
裴淵歎了口氣:“你覺得現在問這個問題合适麼?”
夏朝啧啧兩聲:“讓你叫姐姐還不服氣,我可是每天早晨都要克服異常情況,你這頂多就幾天的功夫,多大點事啊,就半死不活的。”
每天早上一睜眼就升旗……
要她說這男人的身體可真奇怪,她明明沒邪念,真是腦子是腦子,四肢是四肢,不,五肢是五肢。
裴淵眼神歪到另一邊:“紅色吧。”
夏朝一手扯出紅色的細布:“可以,很有個性。”
裴淵簡直哭笑不得,他沒脾氣了。
剛巧這時響起敲門聲,若荷将草木灰送進來,卻見拿着剪子坐在桌前比劃的是她家二少爺。
驚得她放下東西轉身就逃了,如同見了什麼驚世駭俗的奇聞轶事。
可不就是奇聞轶事麼,若芙聽後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什麼?!少爺,你是說少爺給芸姨娘......”
若芙結結巴巴地拿着剪子比劃,都沒好意思把話說全。
若荷點頭:“我看的真真的,是這樣沒錯。”
若芙拿手背貼了貼若荷的額頭,确認她沒燒壞腦子:“哎呦,老天爺啊,這芸姨娘給少爺灌了什麼迷魂湯。”
真乃吾輩之楷模啊。
正在屋子裡認真比劃的夏朝不知道,此時一個驚世駭俗的八卦正在笙園裡迅速傳播開。
夏朝心無旁骛,尺子左右飛舞,剪刀咔咔剪的起勁,就連穿針引線也是有模有樣。
裴淵靠在床上看着夏朝忙得興緻勃勃,看得他對這個世界都開始産生了懷疑。
縫月事帶是件很快樂的事情麼?
還是對夏朝來說這是件快樂的事情?
可這兩種情況,哪一種它都不正常啊!
而且,裴淵覺得他現在看自己的臉,感覺越來越陌生了。
足足過去一個時辰,安靜的屋子裡終于又有了夏朝的動靜。
她拿着一條紅色的三角褲興沖沖地跑到裴淵面前。
“你看,裆部可以單獨更換,這樣就會方便很多,而且一次也不用鋪的那麼厚,換的間隔可以縮短,感覺更加清爽,不會那麼難受。”
她把松緊帶換成了抽繩,總得來說不妨礙功能。
夏朝把兩根繩子一抽,紅豔豔的三角褲就皺成一團,懸在裴淵面前。
裴淵面色複雜,随後他拿起之前若芙拿來的月事帶,将其中的夾層抽了出來,亮給夏朝看。
夏朝嘴角一抽:“啊哈......”
原來大周已經發明了這種用法,真是尴尬。
“不過你這個三角的确實更貼身些。”裴淵撐起身接過夏朝手上紅豔豔的那團。
畢竟看她坐那整整忙了一個時辰,裴淵有心想找出些什麼誇一誇,結果......
“你這針腳也太粗糙了。”他脫口而出。
之前她那有模有樣的縫啊咬的,還以為是個女工高手,沒想到繡的歪歪扭扭,勉強有個形。
夏朝剛被誇了一句立馬就被打擊,很不高興,把手遞到裴淵跟前:“還不是因為你的手粗。”
裴淵的手形好看,可指腹上有一層薄繭,并不适合做針線活。
裴淵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那可真是難為你了。”
夏朝嘿嘿一笑:“你放心,後頭做的保管比這條強。”
裴淵眉頭緊鎖,什麼,還要做?
夏朝的興緻很高啊,紅橙黃綠青藍紫恨不得都來上一條。
裴淵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有熱情,直到夏朝又給他端蔗糖水,又是幫忙墊靠枕,他有一點點品出來了。
“你呢,正好在這段時間學學,往後才好照顧你那夫人呐,大姨娘,二姨娘,三姨娘......”
夏朝手裡剝着枇杷,嘴裡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