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開的是一輛極為騷氣的紅色跑車,車身上貼滿動漫人物,跑車成了痛車。
跑車隻有兩個位置,夏朝隻能夠飄在車頂,于是剛坐進車内的紅芸覺着自己的後脖頸涼飕飕的。
紅芸:“你居然一直開着空調,真是浪費啊。”
漫漫剛系上安全帶:“熄了火上去的,怎麼可能開着空調。”
紅芸搓了搓手臂:“那怎麼這麼冷。”
漫漫伸手抹了把紅芸的額頭:“難道是感冒了?”
紅芸搖頭:“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
漫漫眯起眼,慢悠悠地說:“後天就是中元節了哦,這時候感受到陰寒之氣,難不成要上演人鬼情未了?!”
紅芸神色微楞,随後說道:“你好,這裡是三次元,請你回歸現實。”
漫漫哈哈一笑踩下油門沖了出去。
夏朝湊到紅芸身側,往她耳後吹了口氣。
紅芸覺得自己左側的半個身子如墜冰窖,猛地往夏朝的方向看去,眼中滿是疑惑與驚訝。
漫漫被她的大動作吓到:“怎麼了,坐我的車你害怕?我可是老司機诶。”
紅芸搖頭:“有一點,上回你不就剮蹭了。”
漫漫癟癟嘴:“那你自己去考駕照去吧。”
紅芸就順着這事聊了下去,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摸了把自己的左肩,或許是錯覺。
紅芸現在的住處也在江邊,她租的是套兩室一廳,開門進去,落地窗正好還能看到一抹絢麗的晚霞。
漫漫脫了鞋熟門熟路地走進去:“其實你現在住的這套也不錯,就是小了點,不然可以考慮把它買下來。”
紅芸到冰箱拿了兩瓶可樂:“我先攢攢吧,買房的事過幾年再說。”
漫漫眼珠子一轉:“要不你搬我那兒去呗,雖然不是江景房,好歹是個湖景房呀。”
紅芸将可樂塞她手裡:“我不想成為你二十四小時随叫随到的背鍋俠。”
漫漫被看穿了心思,索性點起外賣來。
夏朝則在房間裡轉悠。
卧室裡布置地十分溫馨,一眼望去幾乎都是綠色,夏朝想起紅芸的那一頭綠毛,她應是極喜愛綠色的。
床頭櫃上擺着幾個相框,這些照片夏朝沒有印象,顯然都是紅芸與她交換身體後拍的,去過的地方不少,且都笑得的很開心。
其中一張是“朝芸”工作室開業時的合照,上面有漫漫,還有一個約莫四十歲的女人,與漫漫有幾分相似。
夏朝的手指穿過那張照片,迎接她的是一片虛無。
門鈴響起,漫漫起身去接外賣,她這幾天被看管的嚴,嘴巴素了好幾天,肚子裡的饞蟲都要爬出來了。
紅芸看着那一桌的吃食,奶茶啤酒燒烤小龍蝦,還有兩大份螺蛳粉以及一個西瓜
她一個箭步上前提起螺蛳粉就往陽台走:“不準在房間吃!”
漫漫有些心虛地趕在她身後,兩人最終搬了桌椅到陽台上。
夏朝看着那一桌子吃的,感覺自己也開始流哈喇子,可惜她連味道都聞不到。
吹着晚風,江上緩緩駛過遊輪,一眼望去,城市的夜景在腳下緩緩展開。
漫漫是個很活潑的女孩,酒量卻不大好,吃到一半臉色已經通紅,但嘴巴仍不願意停。
紅芸有心事,吃的不是很盡興。
紅芸架着漫漫洗漱之後,又扶她到卧室睡下,接着打電話給漫漫的母親說明情況,處理完這些,她關了燈站在客廳中央。
“夏朝......”紅芸的聲音有些顫抖,“是你回來了麼?”
夏朝站在遠處,看着窗外的夜景。
“如果是你,那就在我的右耳再吹一次氣。”
夏朝轉身看向紅芸,思考良久,并沒有上去。
“夏朝,如果是你,在我的右耳再吹一次氣。”紅芸又重複了一遍,還是沒有動靜。
這晚,紅芸在沙發上熬了整夜,但始終沒有任何的異樣。
霞光穿過落地窗落在光潔的地面上,紅芸起身走到窗前。
夏日初升的朝陽,生機勃勃,耀眼的光芒接替昏暗的夜色,正在照亮這座城市。
清晨的風帶着露水的濕潤從房間另一側吹來,吹起輕薄的白紗,重重白紗之後,紅芸似乎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自由的鋼鐵森林中養出了一隻折翼的鳥,深宅中的金絲雀如今卻振翅高飛。
夏朝不想親手将這金絲雀關回籠内,而且她并沒有能力接手如今這個“夏朝”的生活。
她的事業,她的朋友,若是選擇回來,紅芸所做的這些都會毀于一旦。
那将會看到無數雙失望的眼睛,她承受不了這些失望。
夏朝看到自己漸漸升到城市的上空,在晨光之中慢慢消散,陷入一片灰色的混沌之中。
身體複又有了實感,夏朝緩緩睜開眼。
“夏朝?”
她微微轉身,看到了裴淵,這是真正的裴淵。
“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