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應黎沒想到自己會看到自家妹妹光天化日之下摟着男人的腰,墊腳去親男人的畫面,他頓時氣得要昏過去!
俞應黎真得很想不顧一切沖上前去将那個勾引妹妹的混賬男人打得屁滾尿流,但他還存有一絲理智,知道此事不該鬧大,所以在绯昀離開後,他才走上前去,攔住了他的去路。
“文公子真是好手段,不過月餘時間就已經引的連夏對你念念不忘了。”
“甚至于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文府找你。”
绯昀看着俞應黎,神色淡淡,“戰王殿下有話直說。”
眼前的少年仿佛變了個人,完全不似上次那般木讷不起眼,即使面對他的逼問也是從容不迫,絲毫不懼,俞應黎微微蹙眉,他就知道他不是什麼簡單之人。
“從連夏身邊離開。”
绯昀直視着他,不久後竟緩緩笑了起來。
俞應黎沉着臉低聲問,“你笑什麼。”
“天底下不僅僅有自以為是的父母,還有自以為是的哥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全然不顧殿下的意願。”
“殿下身份尊貴,可惜卻完全沒有自由,像被困在籠子裡的小鳥,戰王殿下,我不過是文家的棄子,自知是做不了驸馬的,我對殿下來說也隻是圖個新鮮而已,時間一久,我自會離去。”
“荒謬!”俞應黎攥緊拳頭,捏得指骨吱吱響,他一字一句道:“你可真是...下賤!”
時間好像在這一秒靜止,這是俞應黎第一次口不擇言,但卻不是绯昀第一次從别人口中聽到這兩個字。
很久以前他便經常聽到别人這麼說他和娘親。
他的娘親名為姬幻月,曾是中州城最大的青樓天上人間的花魁,自他出生以來,娘親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花魁産子,身體受損,容顔漸漸不複從前,管事見她不能為天上人間帶來好處,便處處刁難,娘親的生活便因為他的到來俞發艱難,小小的他曾問,為何要生下他?
姬幻月看着自家明明很可愛卻老是繃着一張臉的可愛團子,輕輕一笑,“我在等你爹後悔。”
“隻要有你在,他早晚有一天會回來的。”
“我爹是誰?”
姬幻月眨了眨眼漫不經心地說,“不知道,我不知其姓名,亦不知他從何處來,又去到何處。”
後來,這番話被其他人聽到,整個天上人間的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花魁娘子癡心錯付,為了一個不知姓甚名甚的男子放棄花魁的位置,并心甘情願的生下陌生男人的孩子。
于是,下賤,賤種,沒人要的女人等各種難聽的詞彙就這樣湧入了他和娘親的耳中。
绯昀雖怨恨娘親為什麼要為了一個根本不愛她的男人做到這種地步,但她更憎恨那個偷聽傳播之人,在他六歲那年,他從野外抓了一條毒蛇偷偷放進了長舌之人的房中,第二日那人便一命嗚呼了。
天上人間的管事大發雷霆,勢要查出究竟是誰放毒蛇殺人,很快绯昀就被發現了。
绯昀被吊了起來,耳邊是管事難聽地怒罵,“賤女人生得小賤種,小小年紀就敢殺人,長大還得了!”
帶刺的鞭子一下又一下落在绯昀身上,他簡直要痛到昏厥,但盡管如此,他也要反駁,“下賤的不是我娘親,而是你!”
“是逼良為娼,是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做,是從裡到外都發爛發臭的你!”
绯昀被打得奄奄一息,直到姬幻月不顧衆人阻攔創了進來,她大喊着,說他的父親是文淮之。
绯昀知道母親在說謊,但文淮之竟然真得認了他做兒子,将他們母子都帶回了文府。
起初,文淮之對他不好不壞,但沒過兩年娘親身子越來越差,不就就撒手人寰,自那以後,文淮之對他就像對待仇人的兒子一樣。
绯昀垂下的眼眸漆黑無比,陰鸷無比,他緩緩擡起眼來,眼神之中灰白一片,他譏諷道:“你的的意思是希望我成為殿下的此生至愛,永不分離?”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俞應黎忽然架起長劍指向绯昀,“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立馬從連夏面前消失,若你不從,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消失,這也是我給你最後的體面。”
“戰王殿下好不講道理。”绯昀直視着他,輕飄飄道。
俞應黎知道自己失态了,但他說得沒有一句假話,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和連夏在一起。
俞連夏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一幕,她的王兄此刻正拿劍指着她的心上人。
“皇兄!”俞連夏急忙跑上前去将俞應黎舉着劍的手拉下。
“你這是做什麼?”
俞連夏有些生氣地看向俞應黎。
“俞連夏,你根本沒有将我的話放在心上。”俞應黎的臉冷得不能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