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琰之本來讓趙印來接,結果趙印說,陳年公司那邊出問題了,有人帶着律師來工廠查賬。
蔣琰之就知道,陳年那個沒用的老公爆雷了。也是,他這邊煽風點火這麼久,不該一點反應沒有。
她還不知道男人這種生物的無恥性。
陳年到機場還收到馮異的給她發的大段大段的信息,她直接轉成信息免打擾了,連看都不想看了。
馮異以為她是一時脾氣,可陳年知道其實兩個人分歧已經很久了,她隻是不管公司的經營,一心撲在研發上,拆分不是她一時沖動,而是考慮了很久了。
陳年站在出口等着蔣琰之,見他隻穿了件黑色羽絨服,兩手插兜十分潇灑,就那麼回來,陳年很詫異;“你行李呢?”
“沒有。”
陳年定定看他幾秒鐘,都不願意多問一句,隻說;“走吧。”
蔣琰之見她還這麼大脾氣,怪不得之前罵人那麼有勁,笑着問:“今天怎麼這麼給面子?”
陳年不言不語,心煩意亂不想搭話。呱噪的男人,讓人心煩意亂。
等上車後,馮異的電話又來了,沒完沒了,陳年接了電話就說:“馮異,好聚好散的話,我已經不想說了。”
她說完又挂了。
蔣琰之吹了聲口哨。
陳年看他一眼,警告的意味很足。
他挑眉也不在意。
等手機再響起來,陳年的耐性終于全都耗光了,接了電話就罵:“你是不是個男人?敢做不敢認?”
“陳年,是我,陸秦。”
陳年的車剛出了停車場,一腳刹車踩下去,後面的車大約被吓了一跳,使勁踩喇叭。
蔣琰之見她這樣,起身下車,繞過車頭,打開駕駛座位的門,示意她出來,自己進去開了。
陳年坐在副駕駛,聽陸秦最後問:“如果,我現在來投奔你,你會收留我嗎?”
陳年聽着他天花亂墜的客套話中,唯一一句真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自己肯定是不知道,公司散夥,離不開這幫人裡挑外撅。
陳年怔怔:“你怎麼會,有這個打算?”
“你不收留我?”
陳年:“我自己都朝不保夕了,哪裡顧不上的你,你自求多福吧。”
她現在沒功夫應付這些人,說完就挂了。
他忍不住又吹了聲口哨。
等挂了電話,陳年:“蔣總什麼意思?”
蔣琰之;“前腳分手,後腳就有人補上了?”
陳年莫名;“你胡扯什麼?這是我同學。”
蔣琰之挑挑眉毛,問:“你那個夥伴兒怎麼回事?跑去工廠查賬,看來是不信任你啊?”
陳年:“今年的營收,其實都是你們工廠那邊的,要是給你們造成什麼麻煩,很抱歉。”
她自己覺得很羞恥,沒能處理好自己的私事,影響到了她的工作,這是她從前沒想過的麻煩。她根本沒想過,會和馮異鬧到這個地步。
蔣琰之卻很無所謂。
“他要是想要公司就給他,你直接離職,重新租個辦公室,招聘員工就是了。”
“你說的輕巧,那工廠那邊的員工怎麼辦?我盡身出戶,憑什麼?”
“工廠又不是你的,你們合同也是委托單,人給工廠就行了。”
陳年:“蔣總,你為什麼這麼幫我?”
蔣琰之:“我在處理我的問題。”
陳年:“說實話,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做成,我原本的初衷也不是要做監控設備的,說起來有點癡心妄想。”
蔣琰之沒有回頭,但心裡說,你會做成的,陳年,不要懷疑。
陳年因為陸秦的電話,心情很低沉。
等到蔣琰之的門口,他第一次開口說:“進去坐坐?”
陳年已經不那麼警惕了,沒有拒絕跟着他進門,裡面和外面看起來一樣,老洋房的裝修看起來就是老錢風,她四處看了眼,蔣琰之見她看牆上的畫,随口說;“這是家裡老人給我留的房子。”
這确實是他奶奶留給他的房子。
“不是,牆上那幅畫好熟,我們家也有一副風格一模一樣的,隻是稍微有些不同。”
蔣琰之一擡頭,愕然後才想起,這其實是追她媽媽那個叔叔的畫。
他扭頭看了眼畫,立刻掩飾:“這個?你們家裡哪來的?你們家馬場挂這個?”
陳年聽他歪話,無語:“我們家房子沒比你的差多少,隻是沒你的值錢而已。”
“是嗎?那我下次去騎馬,高低去你們家坐坐。”
蔣琰之家裡沒有其他人,隻住了他一個人,隻有定期上門的小時工。
陳年見他開了空調,問:“我阿爸那邊還好吧?”
蔣琰之一句都不接他的話:“你的馬不錯。”
陳年笑起來:“你偷騎我的馬了?不可能的,我阿爸不會讓别人碰我的馬,它今年六歲了,漂亮吧?”
她說起自己的馬,神采飛揚,和他印象裡的那個不苟言笑的陳年完全不同。
“很漂亮,很值錢。”
陳年的笑意一秒鐘收起。
“那不是賣錢的,你除了錢,眼裡就沒有其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