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叙也在,全祿安随即恭敬地行了個禮:“奴婢參見王爺。”
姜叙擺了擺手,說道:“怎麼這麼着急,發生什麼事了?”
“回王爺,奴婢方才看見周太醫從寶仁殿出來,緊接着行色匆匆地往太醫署的方向走了去。”
“周定雲這麼晚找聖上所為何事?”韫貴妃喃喃自語道。
“這還不簡單,她從寶仁殿出來就去了太醫署,想必是因為姜年的身體狀況不妙,所以她才會緊急入宮與父皇說明情況。”
“哈哈哈哈哈哈,這小丫頭片子想必是命不久矣啊。”韫貴妃對全祿安吩咐道,“你回寶仁殿繼續盯着點,聖上那邊有什麼消息記得及時來報。”
“奴婢遵命。”
在得到聖上賜藥的應允後,周定雲立馬回到太醫署将須荷草的使用記錄登記入冊,随即便去藥棧取出鑰匙打開了皇家藥庫的大門,将那個原本裝着須荷草的空盒子帶回了别院。
“年兒、阿鶴,”周定雲走進房間不緊不慢地說道,“聖上賜藥了。”
“姥姥,他當真肯賜須荷草給我治病嗎?”姜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定雲手中的盒子。
“一聽到我的請求,聖上就問這須荷草是否真的可以解百毒。我回答說它是來自北嵇的珍稀之物,宮中也沒有人用過,具體有幾分藥效尚未可知。但是公主目前情況危急,隻能抱着積極的心态去試一試了。”
“起初聽了這番話,聖上一直在猶豫。随後我又說:‘今日聖上不還在煩惱應獎賞何物給琦王和公主嗎?微臣有一想法能令兩人都滿意。琦王的騎射技藝日漸精進,若是能獲得來自西域的駿馬,屆時騎射技藝必定會更上一層樓。目前公主身體欠安,最需要的是用須荷草來解毒。’我一說完這話,他就同意賜藥了。”
“他看起來還真就不太想救我啊,如今我還是托了姜叙的福了。”姜年自嘲地笑了笑。
連鶴想起姜年曾跟她提起過聖上尤其偏愛姜叙一事,于是趕緊安慰道:“才不是呢,我們年兒這麼厲害,這獎勵是你應得的。”
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周定雲連忙轉移話題:“阿鶴,關于年兒的病情,我想與你讨論一下。”
“你研制的飯香丸對年兒的心疾有一定的療效,如果她沒有先行服下飯香丸,怕是現在仍會處于昏迷之中。”
“但這個隻能救一時之急,若想祛除病根,還是得想想其他辦法。”連鶴颦着眉頭道。
“我研究了将近二十年,也沒能想出個好法子來。思來想去,我認為有個人也許能幫助年兒根除心疾。”
“什麼人?”連鶴頓時目光如炬。
“我當年剛下山的時候,曾遇到過一個與我年紀相仿的北嵇女子,叫安褚。那時蘭傲境内瘟疫肆虐,她與我一起在連巍山下的一個村子裡救治病人。她出生于專門治療心疾的醫學世家,由于家學淵源,所以對心疾的治療頗有研究。”
“我正是用了她當年教我的那幾個治療心疾的方法,才讓年兒平平安安長大至今。因此,我覺得她可以為年兒祛除心疾的病根。”
“那姥姥知道她目前身在何處嗎?”
聞言,周定雲無奈地搖了搖頭:“當時村子裡的病人好得差不多後,她便向我辭行。在那時,蘭傲和北嵇兩國關系尚且和睦,兩國百姓也能夠自由往來。但誰能想到,二十年前聖上突然頒布了一道禁令,嚴禁兩國再有任何形式的往來。時過境遷,如今想要找到她,談何容易啊。哎……要是日後真的找不到她,你可怎麼辦啊?”
姜年柔聲寬慰道:“姥姥不必過于擔心。雖然現在還是有些不适,但我待會兒再吃一粒飯香丸,然後平時多注意身體就可以了。至于那位安褚大夫嘛,我們可以慢慢找的。”
“她離開之前,曾将自己的一對鷹狀玉璜送了一塊給我,并對我說日後若有困難可帶上玉璜去找她幫忙。”周定雲将玉璜遞給了姜年。
“《說文解字》曾有言:‘二玉相合為一珏。’這種玉講究成雙成對,一般不會單獨送出去。”姜年接過玉璜後感歎道,“看來,那位安褚前輩很珍惜與姥姥萍水相逢卻一起救治病人的經曆啊。”
“這塊玉璜是由上好的藍田玉制作而成的,如此貴重,這大概是安褚前輩的家傳之物。也許我們可以憑借此物尋到安褚前輩的蹤迹。”連鶴思量後說道。
“我也這麼認為。”姜年贊同地點了點頭。
“我不清楚這塊玉璜是否貴重,隻當是好友的心意珍藏至今。年兒,這塊玉璜你就留着吧。日後你要是找到了安褚,還可以憑借這玉璜請她為你治療心疾。”
“對了,為了避免聖上突然駕臨别院後尋不到你,這兩天你還是先别出門了。”周定雲囑咐道。
“那我和阿鶴的約定……”
“不去逛街也沒事的,你就聽師姨的吧,也許聖上真的會來呢。”連鶴說道。
“好吧。雖然我并不認為他會親自來,但為了以防萬一,我會好好待在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