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慎重考慮後,姜年給祁州和黎州分别寫了一封信。寫完信後,姜年、連鶴以及袁照三人就換上便服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得望山莊。
也許是由于瘟疫的緣故,一路上基本上見不到什麼人,沿途隻能看見稀稀疏疏的樹木以及好幾個中藥種植園地。
在距離山莊大約還有十裡時,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傳出了一陣鳥鳴聲。袁照忽地警覺了起來,悄聲對其餘兩人說道:“有人埋伏在路邊的草叢裡,你們跟緊我,快馬加鞭不要回頭。”
連鶴與姜年聞言便緊緊地跟在袁照身後,策馬奔騰一刻也不敢懈怠,好在那些人也并沒有追上來。
從出發到現在,總共經過半個時辰的奔走後,三人于巳時來到了得望山莊門前。
山莊前聚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将門口圍得水洩不通。
“按規矩,我們要先初步篩選出符合與會資格的人,然後再統一安排去菜園種菜。大家稍安勿躁,都排好隊報上姓名、年齡、住所以及職業,并且還要大緻說一下家中的情況。”一名約莫四十多的簪花女子正坐在桌子前,大聲地吆喝着。
聞言,風塵仆仆的三人也向前走去,不聲不響地排在了隊列後方。
“我們都用原名嗎?”瞥了一眼簇擁在山莊門口的人群,連鶴悄聲問道。
“你可以用原名,這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和阿姐要改一下名字,以防被人認出來。”姜年低聲對連鶴說道,“那我就叫李年吧。”
“我可以叫李照。”袁照接過話茬。
“那我要叫李鶴。”連鶴毫不遲疑地說道。
“行,那我和阿姐就是李氏姐妹,你是我們的好友。”
“我們不能是李氏三姐妹嗎?”袁照有些疑惑。
“不行,我和你說的都是京城官話,但阿鶴不是。要是假裝成三姐妹,很容易會穿幫的。但我們也要給人留下印象,這樣對之後的比試才有利。”
袁照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後面的都靜一靜,我這兒都聽不清前面的人在說什麼了。”簪花女子沖隊列大喊道。
話音剛落,整個隊列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你叫什麼名字?年方幾何?家住何處?以何為生?家中有幾口人?”
“我叫尹葵,剛滿二十歲。家住京城,平日裡我經營着一個糕點攤子,雙親走得早,家中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尹葵對簪花女子說道。
“獨自生活挺不容易的,你的年齡符合認親大會的要求,去旁邊等着吧。”
“到我了、到我了。我叫展鴻英,今年二十五歲,祁州人士。家裡開了一間镖局,我是一名镖師。我父母雙全,家中還有一個年幼的小弟,你可要記住我啊。”展鴻英走上前去,喜笑顔開地說道。
“嗯,記下了。你也去一旁候着吧。”
“該我了是吧?我叫鄧峥,今年二十七歲。籍貫是黎州,現居住在衆遙城外的一個小山村裡,家中隻剩我一人了。”
“啊,你這長相不太像二十七歲啊。”簪花女子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哎,這都是命啊。”鄧峥無奈地歎了口氣,“前幾年家中失火,所有家産頃刻之間化為灰燼,家人也全都遭遇不測。現在我隻能種些蔬菜并制成鹹菹售賣,才能勉強過活。我每日都在為生計奔波,外貌自然會憔悴些。哪像您,隻是在頭上随意地簪了一朵紅花,整個人就顯得華麗端莊了。”
“诶,真是個可憐人,去一旁等着吧。”
等到鄧峥一回頭,姜年等人才看清她的面容。雖然她的五官較為小巧秀氣,但臉上的肌膚确實與二十七歲的女子有些差異。
見鄧峥走後,袁照立馬拉着姜年與連鶴走上前去。
“我叫李照,今年二十六歲。家住京城,在一個大宅子裡當護院,後邊這位穿着青色衣服的女子是我的小妹。我們家一共有三口人,分别是母親,我,還有小妹。”袁照笑呵呵地說道。
“我叫李年,今年十九歲,平日裡給大戶人家修剪花草,今日和阿姐一起來參加認親大會。”站在袁照身後的姜年迅速補充道。
“兩姐妹一起來參加大會,有個伴兒挺好的。我都記下了,下一位。”
“我叫李鶴,到今年臘月才滿二十一歲。家住淩州,是一名大夫。我與前兩位是好友,我們是在來山莊的路上認識的。我自小無父無母,被師傅和師姐撫養長大。”
介紹完自己後,連鶴發現對方并無任何回應,于是輕聲提醒道:“不好意思,請問我說的話您方才都記下了嗎?”
“嗯,都記下來。你會越年長越有福氣的,我給你寫上二十一歲吧。”回過神來的簪花女子看着連鶴眉開眼笑道。
“好了,諸位都已經通過了與會資格的初步審核。但想必大家都知道,要想進入山莊,還需随我去菜園種菜。”簪花女子整理好方才寫下的名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知道。”衆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那好,請諸位随我們前往菜園完成這個任務。”說完,簪花女子便示意山莊的侍女們在前方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