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個中緣由我也猜到了七八分。方才在分别之際，我察覺到你神色有異，所以待你離開後不久我便悄悄地跟了上去。不過這後山的路還真不好走啊，要不是循着你身上的氣味一路找過來，我可能都要在這山裡迷路了。”

“氣味？什麼氣味？”連鶴不解道。

“這個嘛，貌似我沒有跟你提起過，其實你身上一直都有一股香甜的槐花味。”

“真的嗎？我從未聽任何人提起過此事。甚至就連我最親近的師傅和師姐，也從未與我說起過。”

“真的有，”姜年十分肯定地點頭，“雖然目前我的嗅覺因風寒而不及往日靈敏，但我仍然能聞得到那股槐花味。”

“那倒是有些奇怪了，普天之下竟隻有你才能聞到，”連鶴嘀咕道，“看來我倆還挺有緣分的。”

“對了，你說到這兒來找線索？”姜年問道，“那你有找到些什麼嗎？”

“沒有，但正所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誰能斷定‘沒有’就一定不是‘有’呢？”

“又開始賣關子了。不過沒事，反正你最後也還是會告訴我的。”

“我們繼續往前走走吧。”

“那你跟緊我吧，我保護你。”

“好，感謝美麗又勇敢的姜年小姐對在下的關照。”話畢，連鶴便笑吟吟地牽起了姜年的衣袖。

兩人并行着走了将近半個時辰，期間連鶴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錯，總是絮絮叨叨的，話竟比平時多了不少。

“阿鶴快看，那是什麼。”姜年忽然指着前方說道。

“是馬齒苋！”連鶴小跑上前去提起地上的小半籃馬齒苋，“年兒，快來看啊，沒想到這籃子裡還有一個碗和一壇酒呢。”

“阿鶴，那個小壇子裡裝的不是酒而是啟仁寺自制的黃醋，我都聞到了。”

聞言，連鶴迅速将酒壇子的木塞取了下來，然後便放到鼻子前嗅了嗅：“你當真确定這是啟仁寺的黃醋嗎？”

“不會有錯的，我在啟仁寺吃過不下三次素醋筍，我記得黃醋的味道。”

“馬齒苋、黃醋和這個碗的關聯是……”稍加思索後，連鶴的眼底漾起了歡愉的神色，“太好了，我終于找到線索了。”

“是什麼？”

“待我回去再與你細說，如今天色不早了，我們早點回去吧。若是天黑了下來，山路會變得更加不好走。”連鶴将籃子挎上手臂。

“行，”姜年應允道，“那我們按照原路返回就好。”

正當連鶴走近姜年身旁時，不遠處陡然出現了一陣高亢且尖銳的聲音：

“嗷嗚——”

連鶴覺得這聲音越來越近，仿佛有什麼東西正由遠及近地向她們襲來。

“不好，大抵是什麼野獸的嗥叫聲，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

持續不斷的嗥叫聲在四周回蕩着。

為了在逃跑的過程中不和野獸正面對抗，兩人一直在辨别聲音的真正來源。

姜年屏息凝神循着聲音望去，很快便鎖定了它的準确方位：“阿鶴，在右後方大約三十丈開外的林子裡好像有一隻野獸正朝我們走來。”

聽到這番話，連鶴目光如炬地看向樹林：“體型不是很大，身上看着像是紅棕色，應該是赤狐。目前可以看到總共有五六隻呢，方才其餘幾隻都被樹木遮擋住了。”

“現在可以稍稍放心一些了，我的武功對付幾隻赤狐綽綽有餘。”

“若是原路返回，那麼我們勢必會遇上那些赤狐，還是要小心為上。”

随着獸群越走越近，姜年也将它們的特征看得愈發清晰：“渾身紅棕色，四肢較短，耳短且圓，成群結隊喜群居……”

說着說着，姜年發現林中野獸的特征與赤狐并不一緻。刹那間，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原先的判斷是錯誤的，于是大驚失色道：

“不好，它們是豺。阿鶴，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