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沅猶豫了一下,删删改改地輸入了好半天,也沒想到一個很好的說辭,能用來貼切地表達這件事。
寒宵正邊等白沅說話邊給【不準叫罰罪咪咪】喂糖葫蘆。
直到寒宵喂到第二十個的時候,白沅終于成功地發出了那條他精雕細琢的消息。
【不準叫罰罪咪咪】: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之前負責我們這一塊業務的的領導不知道為什麼被開除了,現在換了個新領導,很多事情又要重新适應,事情很繁瑣。
雖然真正困擾白沅的不是這件事,但他這也不算說謊。
負責白沅這一組拍攝的劉導前幾天真的被開了,新上任的副導演是個業務能力很高的完美主義者。
換句話說就是,負責、敬業、牛逼、難搞。
好消息是,在這位日常冷臉的新副導演的高壓下,就連黎穆也不敢作妖了,他們整個組的工作效率都被狠狠提高。
簡直是要升華了。
但壞消息是,白沅的工作壓力也超級加倍了。
每次一失誤,白沅就開始條件反射的冷汗直流。
——這位副導演的嘴真的很毒!
而且最緻命的是,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攻擊力其實很強。
他每次都一臉認真,一臉嚴肅地,以為自己在就事論事地,說着一些讓人去死的話。
語氣也很循循善誘,邏輯也是有條不紊。
然後毫不掩飾地把對面的人的缺點和不足一股腦全掀出來,每一句都直插人内心深處。
讓人聽着更想死了。
但天殺的他的每句話又都說的很有道理,甚至可以算是肺腑之言。
于是每次失誤後乖乖跑過去挨罵的白沅,在副導演的指點下漸漸開悟的同時,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覺醒了一些奇怪的屬性……
說起劉導被炒鱿魚這件事,白沅又想起一個八卦。
據說劉導被炒鱿魚,是因為得罪了謝寄寒。
想着閑着也是閑着,說都說了,白沅幹脆很慷慨地把這個八卦也跟寒宵分享了。
【不準叫罰罪咪咪】:話說你還記得我最開始跟你提的那個,跟我合作一個項目的大佬嗎?
寒宵秒回。
【寒宵】:記得,他怎麼了?
【不準叫罰罪咪咪】:我聽說我前領導是得罪了他才被開的。
【不準叫罰罪咪咪】:好吓人啊......我都有點不是很敢去找他了。
【不準叫罰罪咪咪】:我一直懷疑他挺不喜歡我的,到時候給我也開了可怎麼好。我将有0個反制手段,隻能先行辭職讓他出氣出的沒那麼爽。
剛剛還秒回的寒宵突然沉默了。
白沅開始喂他糖葫蘆。
喂到第二十一個的時候,寒宵還是沒有說話。
于是白沅切到了好友頻道,發送所有好友都可見的求助信息。
【不準叫罰罪咪咪】:你好,有官兵嗎?我的兄弟【寒宵】好像被加班抓走了,有誰能救救他嗎?
下一秒,好友頻道裡連刷十幾條,隻有一條是手打,其餘全是手法複制粘貼——
“官兵也加班呢,讓他等死吧。”
期間,穿插着寒宵的火速辟謠。
【寒宵】:......還活着。
無人在意他的看法,好友頻道裡已經在給他大辦特辦,風光大葬了。
寒宵對此無可奈何,隻好一言不發地繼續給【不準叫罰罪咪咪】塞糖葫蘆,不停觸發那個系統自帶的對話。
【不準叫罰罪咪咪】:謝謝寒宵哥哥!寒宵哥哥是個好人!
直到聽到此惡毒咪咪叫了第十次“寒宵哥哥”,寒宵才大發慈悲放過了他。
而在和寒宵這麼胡亂玩了一通後,白沅的心情竟然莫名其妙地好了很多。
于是他愉快地和寒宵說了再見,下線呼呼大睡去了。
————
然後第二天早上,白沅就睡眼惺忪地被經紀人燕姐的奪命敲門聲叫醒。
在那一瞬間,白沅想了很多。
比如他借給謝寄寒的遊戲号又被扒了,比如他和謝寄寒的事已經穿得沸沸揚揚,他的鈎子文學已經流傳甚廣,比如謝寄寒終于決定要來封殺他......
或者是什麼M國終于打過來了,滅霸終于打過來了,三體人終于打過來了,總之我們要完蛋了快點一起遇到困難睡大覺吧。
開玩笑的,沒有困難也睡。
困意全部凝結為怨氣的白沅問:“怎麼啦,燕姐?”
生活把他蹂躏來蹂躏去。
他就變成了一個帶着靜電的毛茸茸的白沅。
有點殺傷力,但不多。
燕姐面色凝重——白沅心說怎麼最近我每次見燕姐她面色都這麼凝重。
她拉着白沅在沙發上坐下來,小聲問他:“劉導最近被開了是吧?已經從劇組滾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