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謝寄寒真是一位神通廣大的貴人,當白沅把車開到那會所的時候,真的一路暢通無阻。
謝寄寒甚至頗有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意思,在問了顔宜所在的包廂号後,還給白沅連發幾條語音指路,告訴他去哪個電梯口等着最近。
白沅就這麼在電梯口前停好車,沒有熄火,眼睛一錯也不錯地緊緊盯着裡面,時不時瞟一眼屏幕,看看有沒有收到新的消息。
從顔宜說要去洗手間開始已經過去了五分鐘,期間他一直沒有音訊傳來。
白沅有些猶疑不定,思考要不要上樓去包廂附近看一看。
他不清楚黎穆和那個李總還有沒有帶其他人,萬一顔宜剛露出點想脫身的苗頭,就被強行摁住了可怎麼辦。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驟起!
“喂?”白沅立馬接起電話,“顔宜?”
電話那頭沒有像白沅預料之中的那樣傳來顔宜或者是其他人的聲音。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和急劇的喘息聲。
仔細一聽,還有一大片由遠及近,追趕的腳步聲。
期間還夾雜着幾聲“這裡”“抓住他”。
一陣跳躍後的落地聲後,顔宜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三樓最左邊的樓梯,”顔宜的聲音很小,還夾雜着喘氣聲,“在往下走。”
“我知道了,電話别挂,”白沅伸手一夠,從副駕上拿了個什麼東西,然後飛速打開車門往電梯口裡面跑去,“你隻管往下跑,我現在去接你。”
說着,白沅把手裡的東西一甩,“唰啦”一聲,一截杆子就蹦了出來——
那是一把折疊傘。
作為一把傘來說,它不夠便攜,太大了,也太重了。
但如果是作為臨時的武器,那它可就太好用了。
折疊傘的金屬杆結實得不行,在同類型傘裡算是比較粗的,剛剛被猛地一甩也沒晃動過,依舊是直挺挺的。
白沅一路往上跑,不一會兒就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一擡頭,顔宜就從對面樓梯上撐着扶手一躍而下,而他身後,一隻手正向他伸過來——
“啪!”
白沅一杆子就抽上去!
聽着清脆的聲音,白沅心說這傘質量果然很好。
隻賣十五塊真是良心。
下一秒,一陣勁風刮過,白沅的袖子被拽了一下。
“跑!”
顔宜壓低的聲音在同一時間響起,提醒白沅不要跟後面的人過多糾纏。
兩人一前一後地從樓梯上飛了下去——兩個小糊咖都開始慶幸平時為了多點戲拍點了不少看似沒用的技能點,起碼現在他們做翻越樓梯的危險動作的時候順手到不行。
極速沖出了樓梯間後,白沅緊趕兩步,一把拽住顔宜,把人往停車的地方帶。
顔宜很默契地把折疊傘接了過來握在手裡,讓白沅能更快地沖向駕駛座,騰出手發動車子。
兩人幾乎是撲進了車裡。
好在白沅下車的時候也沒有熄火,車門剛關上,他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
“給謝寄寒打個電話,”白沅把手機扔給顔宜,“我怕會有人出來攔我們。”
顔宜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為什麼白沅能這麼理直氣壯地使喚謝寄寒了,他接過手機的雙手還有些顫抖,但馬上強迫自己快速動作起來,解開鎖屏撥打電話。
“嘟……嘟……”
令人意外的是,這一次,謝寄寒直到電話内傳出忙音,自動挂斷也沒有接通。
顔宜猛地轉頭看向窗外:“後面那幾台車……好像是追上來的!”
白沅咬咬牙,把油門再踩深了一點。
顔宜再次試圖撥通謝寄寒的電話。
一時間,兩個人都要分不清這震耳欲聾的動靜,到底是發動機的轟鳴,還是劇烈的心跳。
一個急轉彎後,白沅的車拐出了地下車庫,直奔會所的大門而去。
顔宜抓住座椅靠背,整個人轉過身去盯着後面,生怕有車追上來。
看後面暫時沒有動靜,顔宜一口氣還沒松完,就看到左前方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沖出來——
白沅再次加速,與此同時,會所的門大開,他們徑直沖了出去。
而剛剛在側面的車影,似乎已經退回了黑暗中,又或許,隻是他們的錯覺。
與此同時,謝寄寒的電話終于接通了。
“喂?”
————
“這都能讓他跑掉,你們幹什麼吃的?”李總面色鐵青,吃不到人事小,丢了臉才是大事,“要是抓不到人,我看你們也不用幹了!”
李總挂了電話後,在不遠處的黎穆很懂事地走了上來。
“李總,别為一個不懂事的小東西壞了心情。您看要不這樣,您先去洗個澡,我保證等您出來,想要的東西就都會乖乖等着您了。”
李總低頭看了看自己上衣上淌了一身的紅酒漬,嫌棄地皺了皺眉:“也好。”
那不懂事的小玩意,想着跑就算了,畢竟長得實在對自己胃口,當時一時興起要去劇組轉一圈,那張小臉簡直是一下就把他的眼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