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位雄蟲喜歡喝咖啡,要求在咖啡館見面,這位倒沒遲到。
他優雅地抿了一口咖啡,渾身透露着一種長期混迹上流的奢靡感:“三年前大殿下的生日宴上,我們見過的。”
斐洛想了想,回答:“不記得。”
氣氛僵滞了幾秒,魏劭側頭假裝看窗外風景,才堪堪憋住笑。
“你各方面都還不錯,但我不希望婚後伴侶還在外面抛頭露面,你打算什麼時候退役?”
“我不會為了結婚退役。”
原本态度還算良好的雄蟲頓時露出不滿意的神情:“你知道的,你這樣的普通雌蟲,如果不做出一些事業上的犧牲,是不可能收獲美滿的婚——。”
“請注意你的言辭,閣下。”魏劭将咖啡杯重重放回托盤,發出很響的一聲。
雄蟲這才注意到他,皺眉問斐洛:“這是你的朋友?”
“嗯。”
雄蟲輕嗤了一聲,對魏劭說:“看在斐洛的面子上,我不會将你的無禮放在心上——斐洛上将固然有幾分本事,可這裡不是戰場,沒有雄蟲會因為他的軍銜而無條件接受他。”
說完,他重新将目光放到斐洛身上:“斐洛,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斐洛薄唇輕抿,眼睫輕輕垂着,似乎被他的話刺到了痛處。
“他不需要明白。”魏劭抓着斐洛的手臂把人拉了起來,冷冷道,“你也沒這個資格跟他提要求。”
斐洛:“魏劭……”
魏劭:“魏什麼劭,他是個垃圾。”
“這個我們不要,”魏劭的手微微用力,語氣竟有幾分強硬,“跟我走。”
“……”斐洛欲言又止,被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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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雄蟲喜歡泡溫泉,挑了整個帝星最好的溫泉宮見面。
仿造太陽即将進入休眠,溫泉宮門口光線很暗。
第三位雄蟲剛到地方,就看見一個高大身影倚牆而立,他左手微微擡着,似乎在通過終端看着什麼。
右手指尖夾着一支煙,末端的火光在暗中忽明忽滅。
雄蟲頓時有點不高興。
這位斐洛上将也太高了,比他預想中的還高一大截,而且身為雌蟲,還愛抽煙——
真是有夠糟糕的。
但想到斐洛那優厚的資産,他還是猶豫着走近了。
那個身影也恰好擡眼,看見了他,并邁腿走了過來。
“瑟維斯閣下?”
雄蟲微微昂頭:“是。”
“閣下,耽誤你三分鐘,”魏劭态度不冷不熱,倒是把煙掐了,“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雄蟲皺了皺眉:“問吧。”
“你家中幾位伴侶?”
“我十九,還沒結婚。”
“你認為在婚姻中雌蟲是否有無條件服從雄蟲的義務?”
“當然——怎麼,斐洛,這可是雄蟲保護法案中的内容,你難道認為它不合理嗎?”
“抱歉,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将來會有多少位伴侶?”
“我怎麼知道?以我的信息素純度至少能标記十幾二十個吧。”
雄蟲被問得有點不耐煩了:“哪有你這樣一上來就問這麼一通的,先進去吧,邊泡邊說。”
魏劭往燈光下走了幾步,雄蟲這才發現他的長相和網上流傳的“斐洛的照片”中似乎并不相像。
“我是斐洛上将麾下的小兵,上将剛剛有緊急軍務,回去了。”魏劭撥了下小指,終端在細長的骨節上靈巧地轉了個圈,“閣下下次再來吧。”
雄蟲:“?”
魏劭說完,就隻身進了溫泉宮。
那雄蟲想跟着他進去,卻被門口的安保客客氣氣地攔住了:“閣下,請問您有預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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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氤氲的池子裡,斐洛鎖骨以下都浸在水中,左手随意地搭在池邊。
手腕上的終端閃着銀藍色的光。
路德爾:【你品味是不是有問題?挑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斐洛指尖輕輕動了動,并沒有因為這句話生氣:【别管。】
【啧。】
他沒理會路德爾,掃了一眼沒動靜的竹簾,抓起托盤上的浴袍,披上往外走。
魏劭推開簾子,和他撞了個巧。
冷白的皮膚被水蒸氣蒸得泛起紅,茶色的瞳泛着水潤的光澤,以至于眼裡時常蘊着的冷意都難以維存。
魏劭清了清嗓子,很惋惜地歎道:“那位閣下爽約了。”
斐洛看了他兩秒,反問:“是嗎?”
他理不直氣也壯地點頭,并撚了撚斐洛軟乎乎的袍子:“換個衣服,回家吧?”
斐洛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傾身湊近魏劭的衣領,鼻尖輕輕聳了聳:“你抽煙了。”
語氣相當确鑿。
魏劭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但還是有點說不上來的心虛:“就半支。”
“哦。”斐洛轉身往更衣間走,輕輕的聲音、淡淡的語氣,卻震耳發聩,“今天的晚飯沒了。”
“……啊?!”魏劭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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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劭非常郁悶:“我也不知道你煩煙味啊,以後不在你跟前抽就是了。”
他不懂事的時候沾上的煙瘾,後來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戒了,算起來其實已經兩三年沒碰過了。
要不是今天心裡實在堵得慌,他也不會抽。
斐洛聽了他的話,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更冷了幾分,甚至有點初見時那味了。
他語調平平:“你抽就抽,跟我有什麼關系?”
魏劭:“……”
你看你像是沒關系的樣子嗎?
魏劭覺得,為了他的飯,還是有必要揣測一下上将的心意:“要不,我以後不抽了?”
斐洛沒理他,看了眼終端:“還有一位閣下沒有見。”
“……”魏劭調節了一下不自覺加快的呼吸,盡量和善地問,“這位又是要求的什麼地方呢?”
“電影院。”
魏劭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