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約人看電影,誰知道懷的什麼鬼心思。
托斐洛的福,他見識到了這個世界雄性的真實面目,現在也開始厭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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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院,魏劭麻木地抱着兩桶小零食,坐在售票廳的公共沙發上,暗暗對即将出現的小垃圾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走吧。”斐洛敲了敲他的肩膀。
魏劭上下看了他一眼,不解地問:“票呢?”
“包場了,不用票。”
“……”
真是壕無人性。
不對。
壕無蟲性。
斐洛把兩瓶汽水分别塞進了魏劭的左右口袋,自己則是兩手空空地往廳内走。
魏劭看了一眼自己鼓鼓囊囊的滑稽腰身,心想斐洛還挺知道注意形象。
他又好氣又好笑,還有點說不出來的憋悶。
……等會他一定要坐最前面一排,當最礙眼的電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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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那麼遠幹什麼?”
魏劭坐在最後一排最右邊,抱着兩桶小零食嘟嘟囔囔:“我才不要當電燈泡……”
“……”
斐洛走到魏劭旁邊,在魏劭幽怨的目光下抱走了一桶零食。
又摸走了魏劭口袋裡的汽水。
魏劭:“……”真想回家了,謝謝。
但斐洛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他旁邊坐下:“怎麼回事?”
魏劭皺眉:“什麼怎麼回事?”
“你在生什麼氣?”斐洛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他當即否認:“我沒有在——”
“我跟你說笑的,晚上回去給你做夜宵,”斐洛的手伸向他,卻在下落時頓了一下,最後搭在了肩膀上,“明天給你做草莓蛋糕。”
魏劭大腦确實因為這句話分泌了多巴胺,但那種不舒暢的感覺并沒有就此消失。
他幹巴巴地“哦”的一聲,開始思索斐洛剛剛是不是想摸他的頭。
按照年齡,斐洛想摸他的頭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他總覺得這種事由斐洛對他做挺奇怪的。
說不上來。
斐洛以後的伴侶也會這樣做嗎?
不過話說回來,到那個時候,他應該就不能經常去斐洛家裡蹭飯了吧?
真煩,斐洛要是個雄蟲就好了。
“魏劭。”
“嗯?”魏劭應聲擡頭,撞見斐洛隐隐含着失落的目光,那點亂七八糟的念頭頃刻間消失,“怎麼了?”
“這位閣下也爽約了,”斐洛慢慢蹙起眉毛,自我懷疑,“為什麼?是我的問題嗎?”
“他們瞎,不來更好。”魏劭莫名松了口氣,語氣嚴肅,“咱們别在垃圾堆裡找對象。”
斐洛輕歎了口氣:“可我已經三十一了。”
“蟲能活兩百多歲,三十一算什麼?”魏劭也知道斐洛是在擔心血脈狂暴的問題,“你放心,我給你找。”
“你?”
魏劭認真點頭:“我保證在你狂暴期來之前給你找一個正常雄蟲。”
斐洛不動聲色地勾了下嘴角:“那實在是太麻煩你了。”
魏劭拍拍他的肩:“咱倆這關系,還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為兄弟兩肋插刀義不容辭好吧?
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腿:“回去?”
斐洛點點頭,看向前方的3D影池:“可是我包場花了一萬多薩特。”
魏劭倒吸了一口涼氣,瞬間又回到椅子上,堅定道:“看完再回去。”
二十分鐘後他就後悔了。
影池上的一雌一雄兩位主角臉色酡紅,十指相扣,呼吸共振,越湊越近。
逐漸粗重的呼吸聲以立體聲的形式灌進耳朵,想裝聾都做不到。
這他媽誰選的電影???
魏劭的耳根溫度也随着他們距離的縮短而升高,唇瓣因為尴尬而不自覺抿緊。
原諒他是個地球人,這東西看起來實在太像gay片了……
他撥了一下小指上的終端,準備裝作看消息。
結果終端忘了屏蔽斐洛,一打開光幕就同時霸占了他們倆的視線。
斐洛微微側頭,正要開口,環繞立體的呼吸聲裡摻雜了一陣亂七八糟難以描述的聲音。
魏劭頭皮發麻,動都不敢動了。
斐洛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視線慢慢下滑,落在他的脖子上:“你很熱?”
他連忙搖頭:“沒。”
“那你是在害羞嗎?”
魏劭:“……”影池裡兩位主角弄出的動靜好像又刺耳了些。
“我看你早上選的衣服,還以為你很懂這些。”斐洛淡淡道。
魏劭:“?”
他的語言系統像是宕了機,辯解的話卡在喉嚨裡。
眼前陰影劃過,一隻冰涼的手覆上了他的眼睛,暧昧情.色的畫面被阻隔在掌後。
斐洛的手指很細,溫度很低,指根帶着薄繭,魏劭眨眼的時候,甚至能感覺到。
“那就先不看。”
魏劭的心随着這股涼意奇異地靜了一瞬,随後比先前猛烈百倍的羞恥感倒灌而來。
他胡亂扒拉下斐洛的手,幾乎炸毛:“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這種東西我早就看過八百回了!你幹嘛捂我眼睛!”
斐洛“哦”了一聲,重新靠回觀影椅背,專注地看着影池中糾纏的兩位主角,頭也不偏地問:“那你臉紅什麼?”
“我熱。”魏劭咬牙切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