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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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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解了下江港元的不好意思,他又先開口:“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好好聽。”

江港元勾起嘴角,眼睛轉了轉,有些狡黠地說:“不告訴阿泉。”

他一下子笑開:“好啊,你什麼時候學壞的。”

“大概在簡部出去買酒的時候。”江港元拉了兩罐雞尾酒,對着這繞眼燈光确認了下,“乳酸菌味的,給。”

簡泉才不信他這話,隻當他是放松,但面上還是做出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樣地看着他,江港元面不改色地灌了幾口,見簡泉還沒有動,三兩下又把他的也開了,“請喝。”

看來還是行動更有用。簡泉終于動了,他接過面前的酒,細細嘬了幾口,貓舔水似的。

前面的人換了又換,燈光總共就那幾個顔色,簡泉閉着眼和江港元靠在一起,身邊的人起身好幾次去取酒,簡泉聽着他們發出的噪音隻覺得頭疼,忍不住了就喝酒灌自己,不一會就頭暈眼花的。到這時他也不指望能睡着了,睜着眼固執地看江港元。管他呢,管他被自己盯着别扭不别扭,他頭暈得像是爆炸之後還在空中的煙塵,一丁點都思考不了。

他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靠在江港元肩膀上的,但他沒那麼僵硬,還是很放松,可能他以為自己今天很累?江港元對病人一貫很包容。他仰仗着這個借口和他一起呼吸起伏,看着江港元的喉結滾動、看一罐接一罐的酒被他咽下。

他突然不想看了。

“我……我出去醒醒酒。”他支着胳膊離開他。

“怎麼醉成這樣了,”江港元聽起來還很清醒,“需要我和你一起嗎?”

“當然。”他在這個問題上回答得倒是很斬釘截鐵,他頓了下,“你願意嗎?”

于是三分鐘後簡泉就又出現在那魔方迷宮裡了。

他腳下生雲般走不穩,江港元就伸出一隻手扶着他。即便出來了也逃不掉魔音入耳,他昏昏漲漲地被他引進了電梯,頭上又出現了那個大月亮,覺得自己現在像在做夢。

“學長,你看出什麼了,是嗎?”

“簡泉,别人的事我管不着,我也沒資格管。”

“但是簡泉,暗戀是一個人的事,相愛是兩個人的事。”孫覽頓了下,然後拍了拍他的肩,一下子又笑得頗為開朗,“不就是喜歡個人嗎?你就是把這人愛到恨死了,都跟别人沒關系,盡管做你的事去。”

他還伸出了個大拇指,像電視上幼兒頻道的主持人:“我覺得你也不像是那種會做違.法亂.紀的人,學長對你還是很有信心的。”

“唔,好冷。”一陣風迎面而來,簡泉瞬間縮進圍巾裡。

“簡泉,搓搓臉。”江港元點點他的肩,湊近給他說。

這風是很冷,但一陣還不足以把他吹醒。他還在迷糊:“啊?”

江港元好像有點無奈地笑了,他拉着簡泉,擋在他前面,然後把他引到路燈下,放下手給他做示範,“就像這樣,自己搓一下,不然會感冒。”

簡泉覺得自己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似的,頭上那麼大一頂燈硬是讓他覺得像一堆火柴棒,江港元是他用這火柴燒出來的。

他說:“港元,我們好像好久都沒這麼近的說過話了。”

一起在書店聽歌的事明明是一周前,但這段記憶好像就被劃分到“高中青春期”這個文件夾裡了。

好奇怪。

“對不起。”他下意識道歉。

江港元愣住了。

簡泉沒指望他有什麼回應,就自己慢吞吞地掏出手搓臉。

“你知道嗎港元,孫覽學長剛剛給我說,上面突然下了通知,後面幾個月的活動改到下學期了,還有幾個負責事項給别的組織了。”他冷冷地說,江港元還沒從那一句突兀的道歉裡回過神,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就是說,讓那些沒能留任的同學做了這麼多……”他一口氣吐出,再說不下去。

江港元懂了,簡泉覺得不公平。

“我隻是想問一句憑什麼。”

他輕輕吐出這麼一句話,半晌後自己蹲下縮成一團,他被光曝曬着,頭埋在腿裡,風把他的圍巾吹起,他一動不動,像個小石像。

江港元心裡複雜,消化着這句話。他聽不出簡泉有任何的幽怨,隻有不甘心。簡泉就是想不通,他覺得惡心。

他沒說話,蹲下來看着他,和他的頭隻隔了兩個拳頭。

一般總是簡泉聽他說話,難得見他喝醉吐直話,一下子又把他拉回初三。

簡泉這人看着冷淡,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但他到底不是個機器人。他會累,會對他滿滿當當的補習班累,會因為往返于老師和同學之間累;他不喜歡社交,覺得這事和選“今天中午吃什麼”一樣麻煩;他厭蠢,但讨厭的是頑固的、自以為是的蠢人,如果你很真誠地拿起練習冊,并且是出于真的很想弄懂這道題沒有别的想法去找他解答的話,他會很開心。

他可以自保,如果是單項任務的話,不管要求刁難成什麼樣,他都能拿第一。

所以江港元很清楚,他是在替沒被選上的那幾位感到不公平。

“我還怕在群裡說他們會不舒服,專門準備兩個顔色的獎狀……”

江港元的心一下子就變得好軟。

“阿泉,”他聲音很柔很輕,很快就會被風吹跑,但他知道簡泉一定能聽到,“這就夠了。一個月的時間,能讓你為他們花心思,而且你做了,不後悔了,這就夠了。沒辦法的是,世界就是不公平,但,每個人怎麼活,這又是自己的事了。

我們都是别人人生的局外人,為他們做一些事可能會成為刻舟求劍,自己問心無愧就好了。可能這很自私,但我希望你永遠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可以和我走走嗎?蹲久了會暈吧。”他請求簡泉,他知道簡泉不會拒絕他。

“放歌嗎?”簡泉吸了吸鼻子。

“剛剛那首嗎?”江港元反應過來,“風太大了,會聽不清的。”

“好吧,我們都沒帶耳機。”

他想起那首歌歌名,笑得有些牽強,“夏天的話,如果我們還出來走走,不用耳機也可以放。”

夏天晚上的風沒這麼頻繁這麼大,但簡泉搞錯了重點:“我們當然還可以出來走走啊,應該不會忙到連出來走的時間都沒有吧。”

江港元被這麼迷糊的思路惹笑,他歪着頭看簡泉露出來的那雙漂亮眼睛,笑着說:“當然有了,擠也要擠出來。”

然後簡泉滿意了,他轉過頭鄭重地點點頭,“批了。”

這條路很快就走到了頭,簡泉有些累了,拉着他坐到一邊台階上。

他好像喝多了,但明明自己當時還看着,喝了三瓶,應該不至于這麼困吧。他疑心簡泉是發燒了,想摸摸他的額頭,但他的手也很冷,根本摸不出什麼。

他想讓簡泉再忍一忍,他叫個車去醫院看看或者回包廂,但簡泉倒在他肩膀上了。江港元又一動不動了。

睡着了嗎?

他用指尖輕輕點了點簡泉的臉,很軟很暖,他能感受到簡泉一吸一吐之間的動作,所以他好奇地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他鼻子下,簡泉像個小動物,讓他一時間苦笑不得的是,簡泉的吐息似乎成了這大冷天裡的唯一暖源。他有點舍不得移開手指了。

他們坐在一家破舊銀行前,前面沒有路燈,江港元用圍巾裹緊了簡泉,出神地看着路對面的燈。

這條街可能真的破落了,離他們最近的那盞燈也奄奄一息。但江港元還是看着那裡。

人在黑暗裡,就是會追逐光。

他想起剛剛家裡的催促,移回視線,對着簡泉自言自語:“簡泉,如果我得去當交換生……”

「你眉頭開了,所以我笑了……」

簡泉的手機響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怕是急事找他,又顧忌着随便翻他的衣服。

但是……他是什麼時候換的這個鈴聲的?

江港元沒随便拿他的手機,就當聽歌,可是對方似乎非常不依不撓,打了又打。

江港元覺得他現在一點都不快樂。

“接吧。”簡泉突然出聲,聲音很虛弱。

“阿泉,你……”是一直醒着嗎?

簡泉很累,但他是因為頭暈喝酒再加上吹涼風所以不舒服,隻是喝醉不會這麼難受。在這冷風陣陣的環境下,他隻是迷迷糊糊的,睡不沉。

所以他聽到了一句不确定的話:江港元問他如果他去當交換生了……怎麼辦?是這個意思吧?

幾乎是一瞬間,有好多黑底大字的問句以ppt式特效飛進他的腦海。

哪種交換生?本市還是跨省?難不成是去國外?我記得今年還沒出這個通知啊……如果你去的話,我當然祝福你了,如果是你自己想進修,那當然更好了。我們是大人了,走不散的。

等等,難道是你家裡想讓你去嗎?可以不去嗎?你想去嗎?

一彈一彈的,他頭更暈了。

“就在這條街的盡頭,在最後還能用的路燈這裡,有一個銀行,簡泉就在這裡。”江港元已經接上了電話,“對了,你可能得帶簡泉去一趟醫院,他現在有些不舒服。”

對面沒什麼反應,半晌,簡泉以為他已經挂了,才又模糊地聽到一句話:“在我趕到之前,照顧好他。”

是夏雲塘啊。

他艱難地發出聲音:“現在幾點了?”

“快十一點了。”

怪不得。

那他肯定很急。

“他是不是給我發了很多條消息。”

江港元戳亮屏幕,不小心看見他的鎖屏,是兩個小孩的合照。

“嗯,十二條。”

可以,進步很大。

可能是因為自己突然“有着落”了,他這次終于放任自己沉沉睡去,在把頭又埋進腿裡的前一秒,他努力睜開眼,借着這點“不清醒”,說出最後一句話:“港元,我隻希望你高興。”

就像你說的那樣。

江港元對着晚風沉默,他腦子裡出奇地重複着那兩首歌,折磨得他心煩。簡泉在他旁邊,江港元不時給他整整圍巾、拍拍後背,有聲巨響突然接近,江港元都能看到那輛車的輪胎摩擦地面時的火花。

有個腳步聲有力地逼近他們,硬是走出了在這破磚爛土上踏出條新路的氣勢。

“為什麼要讓他埋着臉。”

嚯,來了。

江港元放下手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着沉着臉的夏雲塘,即便是背着光也能看出他在努力壓抑着怒火,而江港元此時更多的是嘲諷,他挑釁:“你舍得他靠?”

夏雲塘的眉頭皺得眼見的更深了。

但他沒說什麼,很快又走到簡泉身邊,把他輕輕扶起來,一隻手還順着簡泉的後背,他把簡泉哄着背好,然後看了他一眼,說:“如果是眼下我們的身份,能讓小泉不生病就可以。”

眼下我們的身份?什麼身份?

不會是情敵吧?

江港元幾乎立馬笑出聲。

他對着那兩人的背影嗤笑了聲,“你想的太多,我不喜歡簡泉。”

夏雲塘的腳步頓住了,他這時已經走到了光裡,所以轉過身後,江港元能特别清晰地看見他的表情。

可能是顧忌着背後還有簡泉,他看見夏雲塘緩緩吐出一句話,睫毛掩住光,眼睛裡溢着風雨欲來。他毫不懷疑假如這時候隻有他倆,夏雲塘會沖過來給自己一拳。

“你裝得好惡心。”

說的這麼直白……江港元嗤笑一聲,他倒覺得簡泉的那位發小才是個真演員。

他踩滅煙頭,站在燈下,身後便利店的白光與之交融在一起,把他的背影拉得修長。他掏出沒幾格電的手機,撥了個電話,對面沒一會就接通。

“少爺,有什麼吩咐?”

“給我媽說一聲,關于交換生的事,再等等。”

“這……”

手上的那根又見底,煙灰在他腳邊堆成了一座小丘。

他不緊不慢地打斷了對方,“還有,現在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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