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回憶一次過去就已經足夠了。
他已經過了需要用物品填補内心的時候。
藤原東沒有再說。
“小春。該醒來了。作之助來接你了。”藤原東拍了拍正睡着的小孩,微垂着眼眸。
織田作之助站在床邊看着躺在床上的黑發小孩,目光停留在他安靜的神情上。
青山春是個不普通的孩子,他有着願意為他入局成為棋子的母親,有相信他能堅強面對死亡的父親。
在橫濱這很珍貴。
躺在床上的小孩身邊還有着遊戲機,織田作之助猜,這孩子是打遊戲累睡的。
他在這裡沒有受苦,也可能根本不知道他面前的人用他組織了一次算計。
被喚醒的小男孩睜開眼,看見了這幾天陪着他的藤原東。
青山春揉了揉眼睛坐起來,“中午好,阿東哥哥,你說什麼?”
藤原東笑了笑,點了點他的額頭,“已經下午了,小春。”
“我說作之助來接你了。一個午睡你也能睡這麼長時間,上午玩了多久?”
“媽媽不願意讓我玩,所以就不小心玩久了嘛。”這個九歲的小孩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阿東哥哥說作之助哥哥來接我,他在哪兒?”由于背對着,加上織田作之助一向能隐藏自己的存在感,小孩沒看見人。
“你身後。”藤原東扶着小春的肩膀幫他轉了個身。
這孩子也沒拒絕。
顯然這七天青山春在這裡過的不錯,至少藤原東沒有傷害過他。
被轉過身的青山春睜圓了眼睛,“真的是作之助哥哥!”
青山春撲了過去。
“作之助哥哥!”
在他抱上來前,織田作之助抓住了他的後衣領制止了他的動作,目光放在他高興的表情上。
青山春看着近在咫尺的距離,遺憾地歎氣,“又沒有抱住。作之助哥哥你怎麼每次都這麼敏捷。”
聽見他這麼說,織田作之助換了他後背的衣服提起來他,語氣平淡,“我帶你回家。”
系統看着這個動作,想起來了,它想起來這個小孩了。上次跟作之助親老闆一起和他聊天的小孩。
熱情過頭,仿佛作之助是什麼偶像一般的神情。
就是他,總是企圖抱作之助親的小孩!
青山春沒有被提起來的害怕,他高興的點頭,“好啊,好啊。我跟做作之助哥哥回家。”
藤原東看着他輕松提起這個九歲的孩子眼眸裡有些笑意,作之助的力氣總是讓人忽略他隻有十四歲。
“我送你們。”
到了青山家,織田作之助剛剛打開車門站定,身後的小孩就像小炮彈一樣沖了出來。
“媽媽!我回來了!”青山春歡樂的聲音呼喚着母親,小身體一蹦一跳地按着門鈴。
有着那樣一個追求夢想的男人,青山家就算是黑手黨也沒有太多财富,這個房子隻能說是溫馨。
青山夫人正坐在沙發上神情痛苦的恍惚着,手指摸着一張照片,那是他們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她的丈夫健康的笑着,她的兒子安靜的側坐着,她的笑容是幸福的。
現在,青山夫人的眼尾不停滑落淚水,内心的愧疚和擔憂快要把她淹沒了。
可她隻能接受,接受這樣可恥的自己。
她利用了她丈夫的屍體,利用了那孩子對丈夫的信任。
為了救自己的孩子去害了另一個孩子。
眼眶裡的紅血絲刺痛着,青山夫人捂着臉哭泣着,一貴會讨厭她吧,喜歡那孩子的小春也會讨厭她。
隻要等那孩子去找上港口黑手黨的遊輪,小春就會被放回來。
青山夫人想着這件事,強壓下内心想要告知那孩子的愧疚。
她隻是小春的母親。
她已經沒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兒子。
恍惚間,她好像真的聽到了小春的聲音。
“媽媽!是我!小春回來了!”媽媽不開門讓青山春歪了歪頭,再按了一下門鈴。
不是錯覺,青山夫人猛地把相框放在沙發上沖到門前,是小春,這就是小春的聲音!
被淚水浸濕的手快速地按下門把手,青山夫人在看清小春的一瞬間緊緊抱住了他。
“小春!”
青山春回抱了媽媽,“媽媽,我在阿東哥哥那裡玩得很開心哦。媽媽不用這麼擔心我啦。”
他像個小大人一樣拍了拍媽媽的後背。
青山夫人擡頭正準備說些什麼聲音突然卡在了嗓子裡。
她看見了遠處的少年。
正巧這時候青山春也在他懷裡說:“媽媽,是作之助哥哥接我回來的哦。他真的超帥氣的,一下子就把我提起來了,我又沒抱住他。”
織田作之助遠遠看着青山春,那孩子有個溫柔的母親。
對視上那雙屬于母親的雙眼的一瞬間,織田作之助垂眸轉過頭。
他隻用把這孩子送到這裡。
車内的藤原東的視線放在了立于晚霞前的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