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織田作之助看着窗外的夜景,撥通了坂口安吾的電話。
幾聲嘟聲後,坂口安吾接了電話。
“喂,作之助。有什麼事找我嗎?”
織田作之助依靠在窗邊,将手機放在耳邊,“安吾。上次玩的很開心。”
坂口安吾放下手上的茶具,想着織田作之助為什麼隔了幾天說這麼一句。
他回道:“作之助,你還跳舞了。”
織田作之助聽見坂口安吾說他們相處時的事情,心裡松了松。
他們的回憶沒有變化。
坂口安吾此時沒有帶他常帶的那副眼鏡,碎發在額前留了些許。
“作之助,你那邊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問這個?”
“安吾。吉村太郎死了。”
他還從一些渠道知道了港口黑手黨的幹部也發生了變化,森鷗外從一個黑中介和醫生一躍變成了港口黑手黨首領的貼身醫師兼任幹部。
buff僅僅五秒,卻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坂口安吾坐直了些,他在擔心他被影響到?
畢竟他可沒少去那個酒吧。
“作之助,不必擔心我。不管吉村太郎怎麼死的,這事都與我無關。”
“就算是我幹掉的,坂口家也能為我洗掉罪責。”
坂口安吾甚至開個玩笑,想讓織田作之助放寬心。
但織田作之助沒辦法做到,他想着正在上學的坂口安吾,仍然覺得當初自己把他帶去酒吧的舉動不謹慎。
他沉聲開口:
“安吾,我有點恐慌。”
“我的世界像是一團團烈風,稍有不慎就會被刮出血痕。”
“安吾,有一瞬間,我在想我們遇見的時機是不是不正确。”
“我在擔心,你會被我拉進我的世界。”
“你不熟悉它,我害怕你會受傷。”
織田作之助看向窗外零星的燈光,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坂口安吾身上。
坂口安吾搓了搓臉,不太适應他冷冰冰的殺手朋友說肉麻話。這是怎麼了,織田作之助比他這個普通人先躊躇了。
“作之助,當初是你邀請我成為你的摯友,你要放棄了嗎?”
坂口安吾問道。
“不。安吾。我沒有這麼想。”
織田作之助迷茫了一下,他話裡有這個意思嗎?
“那就給我一些信任吧。作之助,我說實話,在黑方生活可比在白方生活容易多了。”
“日本的政客沒有幹淨的。所以不要把我想象成純白的樣子,作之助先生,嗯?”
坂口安吾露出個笑容。
“别把我想的太好,乖少爺才不會去情報販子的地下酒吧,更不會無證駕駛。”
織田作之助的眼眸微垂,說道:“我沒有這樣誤會你。安吾,我隻想要我的朋友走他想要走的道路,别被我影響。”
他不想要把煩惱帶給他的摯友。
這話坂口安吾不愛聽。
坂口安吾喂了一聲,氣道:“我說,作之助。你獨來獨往的生活從現在開始結束了,現在我們是兩個人。”
“怎麼可能不被你影響。”
“而且,作之助難道以為你帶給我的是麻煩和壞事嗎?”
“你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我有多放松。”坂口安吾看着面前的茶具嘴角抽了抽。
“我現在正在被罰練習茶藝,這太枯燥了,我簡直想要摔杯離開。”
坂口安吾說道:“明天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課程等着我。”
他歎口氣。
織田作之助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有多重要,像是明亮溫柔的如月光一般的人。
如果沒有遇見織田作之助,他一定會計劃逃離這裡,也許有一天會落魄到變成和吉村太郎一樣的情報販子也說不定。
坂口家很好,可規矩太多,他煩。
“作之助,你放心,先不說吉村有沒有說我的信息,那個殺手肯定到不了我面前。坂口家有的是人能解決他。”
織田作之助聽出了坂口安吾話語間的自信。
他更加明白了黑窟為什麼向政界發展。
“是我多想了。”說完,織田作之助搖了搖頭,“我已經解決了。不會有殺手去到你面前的,安吾。”
吉村太郎的仇人,織田作之助沒費多少力氣就都解決了。
織田作之助處理好後續,也算是警告,别把主意打到酒吧身上。
坂口安吾張了張口,半響道:“作之助,你才休息了幾天啊。”
怎麼又工作了。
織田作之助嘴角的弧度上揚了些許。
安吾能看到他的心累。
“這次之後要休息一個月。可能要安吾關照一下我了。”
織田作之助說的這句話很快應驗了。
第二天,還在睡覺的安吾被叫了起來。
大周末的,到底是誰打擾他睡覺!
這麼想着的坂口安吾聽家裡的下人說來的人自稱是織田作之助的時候嗖的一下爬了起來。
“作之助!他來了怎麼不給我發信息!”
“真是的,我怎麼沒有早點醒來!”
此刻坂口安吾還不能想象未來的他是個工作狂,并且嚴重睡眠不足。
還是孩子的坂口安吾,整理好床鋪,穿戴好衣服,穿着木屐走到了會客室。
哪怕急切還是儀态端正走過來的坂口安吾一拉開門就喊出了織田作之助的名字,挺拔的身姿活潑了幾分。
“作之助!我來了。”
等坂口安吾喊完了看見了織田作之助對面的人閉了嘴巴。
那是伯父,坂口真也。
對方正一絲不苟地坐着,目光如炬地掃視坂口安吾的穿着。
“伯父。”坂口安吾的聲音明顯弱了不少。
坂口真也看着他侄子被吓到了的摸樣笑了笑。
“好了,看在你今天有朋友來訪,今天就不糾正你的禮儀了。”
“好好玩吧。年輕的時間可不長。”
坂口真也說完,站起身從桌前離開,出了門。
路過坂口安吾時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很高興,安吾。你有了一個真正的朋友。”
坂口真也的話讓坂口安吾摸不着頭腦。
伯父怎麼突然說這麼一句話。
坂口安吾還是說道:“當然,作之助是我摯友。”
坂口真也笑了,能讓他這個侄子說出摯友這個詞,那個叫織田的殺手走進了安吾的心。
坂口安吾等伯父走了就迫不及待的坐在織田作之助身邊。
“你和我伯父說了什麼?怎麼他一下子很認可我們的關系?”
織田作之助在坂口安吾坐下的時候改變了坐姿,從老實的跪坐變成了抻腿坐。
“我告訴他我是個殺手,你知道,并且主動靠上來要我做你朋友。”
坂口安吾張大了嘴巴。
“你說什麼?你告訴了他你是殺手?”
“織田,這件事,難道不該隐瞞嗎?”
織田作之助啊了一聲,“我想以後大概會常約你出來玩,總是去圖書館不方便,不如直接來你家找你。”
“我就來了。”
“然後碰見了你伯父。”
“他很好奇我為什麼和你做朋友。”
“我就說了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