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盯着電腦屏幕，眼睛酸澀得幾乎流淚。過去72小時裡，他幾乎翻遍了全球所有心髒病學的最新研究，隻為了找到一線希望——沈念的病情又惡化了。

咖啡已經涼了，他機械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屏幕上的醫學期刊密密麻麻排滿專業術語，突然，一個标題吸引了他的注意：《先天性心髒病根治手術新突破——瑞士伯爾尼大學醫院成功案例》。

他的手指顫抖着點開全文，眼睛快速掃過那些數據和圖表。随着閱讀深入，他的心跳越來越快。這是一種全新的手術方法，專門針對沈念這類複雜病例。成功率隻有65%，但比起傳統療法的20%，已經是質的飛躍。

林晏抓起外套沖出辦公室，連白大褂都忘了脫。他三步并作兩步跑上樓梯，在沈念的病房門口才停下來喘了口氣。

"林醫生？"值班護士驚訝地看着他，"您沒事吧？"

"沒事，謝謝。"他調整呼吸，輕輕推開病房門。

沈念正坐在窗邊畫畫，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輪廓。聽到聲音，她轉過頭，蒼白的臉上露出微笑："今天這麼早？"

"我找到辦法了。"林晏直接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瑞士有一種新手術，可能...可能治好你。"

沈念的笑容凝固了。她放下畫筆，輕聲問："成功率多少？"

"65%。"林晏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不算高，但..."

"比等死強，是嗎？"沈念苦笑一下，抽回手撫上自己的胸口，"林晏，我已經接受現實了。"

"但我沒有！"他的聲音突然提高，随即又壓低下來，"對不起...我隻是...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

沈念望着他通紅的眼睛，輕輕歎了口氣："告訴我詳情吧。"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林晏詳細解釋了手術原理、風險和術後恢複。他聯系了瑞士的同行，确認沈念符合手術條件。整個過程中，他的手一直緊握着她的，仿佛一松開她就會消失。

"費用呢？"沈念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我已經聯系了幾個醫學基金會，你的情況符合他們的資助條件。"林晏迅速回答，顯然早已考慮周全，"如果不夠，我有積蓄。"

沈念的眼睛濕潤了："為什麼...為什麼要為我做這麼多？"

林晏沉默了片刻，然後單膝跪在病床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絲絨小盒子："因為我愛你，從十七歲到現在，從來沒有停止過。沈念，如果手術成功，你願意嫁給我嗎？"

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枚簡約的鑽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沈念的眼淚終于落下，她捂住嘴，肩膀輕輕顫抖。

"這太突然了..."她哽咽道。

"我知道。"林晏苦笑，"也許不該在這種時候..."

"我願意。"沈念打斷他，伸出左手，"不管手術結果如何，我都願意。"

林晏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然後俯身親吻她的手背。當他擡起頭時，發現沈念正凝視着他，眼中盛滿了十年來未曾說出口的愛意。

"我們什麼時候去瑞士？"她問。

"越快越好。"

一個月後，伯爾尼大學醫院的手術室外，林晏來回踱步。十二小時了，手術比預計時間長了一倍。他的西裝皺巴巴的，領帶早就扯松，咖啡一杯接一杯地喝，卻依然無法緩解焦慮。

當主刀醫生終于推門而出時，林晏幾乎不敢上前詢問。

"手術...很成功。"醫生摘下口罩，露出疲憊但滿意的笑容，"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好。沈小姐的心髒現在和一個健康人沒什麼區别了。"

林晏雙腿一軟，扶住牆壁才沒有跪倒在地。淚水模糊了視線，他隻能不斷重複着"謝謝"這個詞。

三天後，當沈念從重症監護轉入普通病房，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向自己的胸口。

"不疼了..."她驚訝地說，"真的不疼了。"

林晏坐在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監測數據顯示你的心髒功能完全正常。醫生說再經過半年恢複期，你就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