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謂堕天，是他為她擋下九十九道混沌雷劫

- 最痛的不是剜鱗之刑，是他笑着将她推向輪回時說："這次，換你為我布劫"

記憶在此刻被強行割裂。現實中的睚眦正撕咬蘇硯左臂，少年袖中滑落的卻不是鮮血，而是冰棱——與當年凍住他娘親心髒的玄冰同源。

慕昭在狂暴中抓住未來碎片，按其中軌迹将殘虹劍擲向雲涯。劍鋒貫穿他心口的同時，時空驟然凝固。本該死亡的雲涯化作虛影，真正的他出現在睚眦命門處。

"學得很快。"他抹去嘴角血迹，掌心握着從妖獸顱骨抽出的血色命牌，"但下次，莫真往心髒捅。"

命牌上浮現的名字讓慕昭窒息——慕昭，生辰八字與她完全一緻，發證者卻是天墟劍宗開派祖師，清虛子。

黎明時分，慕昭站在劫灰形成的鏡面前。鏡中映出的不是她，而是正在萬妖海撫摸冰屍的傩面人。當他摘下面具，慕昭的龍爪刺穿了鏡面——那張臉，赫然是少年模樣的蘇硯。

"驚訝嗎？"雲涯将睚眦煉成的劫灰核抛給她，"更精彩的在後頭。"他扯開衣襟，心口處嵌着塊與慕昭體内相同的逆鱗，隻是顔色如墨。

清虛子遺留的手劄顯示，慕昭是第一百二十七次輪回的實驗品。雲涯心口逆鱗開始反噬，唯有吞噬蘇硯的冰魄魂核可續命。而萬妖海底，少年傩面人正将慕昭的命牌放入冰屍中。

慕昭的龍爪掐着劫灰核，棱面映出萬千時空殘影。每一幀都是雲涯剜鱗的場景，區别隻在剜鱗者——有時是道骨仙風的星君，有時是眉目陰鸷的魔尊，最近一次竟是蘇硯持着殘虹劍。

"第一百二十七次。"雲涯心口墨鱗滲出黑血，腐蝕得冰原滋滋作響，"你每次覺醒後都會殺我，這次倒是新鮮。"

慕昭突然将劫灰核按進自己逆鱗，劇痛中窺見所有輪回的終局：清虛子在每世臨終前，都會在命牌刻下"變量蘇硯"。而這一世，本該死于葬龍淵的少年，因她一時心軟成了破局者。

海底冰棺發出轟鳴，慕昭體内的逆鱗不受控地飛向棺中女子。雙鱗相撞的刹那，記憶如海嘯席卷：

- 初代慕昭是清虛子鍛造的弑神劍器靈，為阻天道滅世化龍

- 雲涯作為監察者被植入"誅殺異常變量"的使命，卻在第七次輪回生出情魄

- 蘇硯是唯一自然誕生的生命體，他的冰魄能凍結輪回進程

最驚人的是此刻的傩面少年，竟是蘇硯被剝離的"觀測者人格"。他隔着冰棺撫摸慕昭的臉："你總在最後關頭心軟，所以師尊要我替你斬因果。"

冰原崩裂時，慕昭做了所有輪回都未有的舉動。她将殘虹劍刺入海底，劍氣攪動十萬年劫灰，凝成橫跨時空的橋梁：左橋、右橋，斷橋。

"選啊！"傩面蘇硯的瞳孔分裂成複眼，"是修正錯誤，還是繼續這無望輪回？"

慕昭卻揮劍斬向虛空，龍吟聲中，第四座橋從她心口逆鱗延展——橋那頭是此世凡人慕昭，正在天墟山掃落葉的十六歲少女。

當四個時空的慕昭同時握住殘虹劍，整片萬妖海開始量子化。雲涯的天道鎖鍊寸寸碎裂，露出被封印的司劫星君本體；傩面蘇硯的青銅面具脫落，顯出與冰棺女子相同的龍紋胎記。

"這才是變量真正的用法。"慕昭将劫灰核捏碎，星塵籠罩所有時空的自己，"我們互為因果，自成一局。"

海水倒懸中，她看見各時空的抉擇：

- 初代慕昭折斷了弑神劍

- 第七世雲涯帶着嬰兒蘇硯歸隐

- 十六歲凡人慕昭将掃帚扔下懸崖

而此世的她，把殘虹劍遞給了觀測者蘇硯："殺了我，你會成為新變量。"

劍鋒入體的瞬間，所有時空收束。慕昭在虛無中聽見清虛子的歎息："你終于發現，輪回最大的陷阱是讓人誤以為有選擇。"

她卻在消散前笑了。觀測者蘇硯的劍柄上，不知何時纏了根褪色發帶——那是此世輪回不曾有過的物件。

萬妖海重新凝固時，冰棺空空如也。雲涯捧着慕昭遺留的逆鱗，鱗片内嵌着枚桃核，那是蘇硯昏迷前塞給她的"無用之物"。

桃核裂開的刹那，萬丈紅塵轟然傾塌。新生的因果線上，赫然綁着四個不同時空的剪影。

天墟劍宗的掃階少女突然昏倒，掌心浮現龍紋。雲涯在時空縫隙拾到慕昭的日記，最後一頁畫着蘇硯烤地瓜的塗鴉。而萬獸山深處，少年觀測者正将桃核種入劫灰，枝頭結出的果實裡傳出初代慕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