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涯的星輝突然凝成緞帶蒙住她雙眼:"你當時高燒不退,抓着本君的衣襟喊師尊。"他瞬移至屋檐,指尖擦去她唇邊的酒漬,"就像現在這樣。"
陣法的光芒忽然暴漲,七十二星軌同時偏移。慕昭扯下緞帶時,正看見雲涯背後的虛空裂開縫隙——那隻深淵魔眼竟順着星陣追到藥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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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泉蒸騰的霧氣在晨光中流轉,慕昭浸在淡青色的藥液裡,龍尾無意識地拍打着水面。雲涯坐在白玉池邊,星袍袖口挽至肘間,露出腕間纏繞的鎖魂鍊。他指尖蘸着金紅色的藥膏,星輝在膏體中流轉如活物。
"這次會有些痛。"他聲音比池水更清冷,藥膏觸及慕昭後背的刹那,蟄痛感順着脊椎竄上龍角。她猛地繃緊身體,龍尾卷起的水花打濕了雲涯的前襟。
三百年前的舊傷在藥力催動下浮現,猙獰的疤痕從肩胛骨蜿蜒至腰際。慕昭透過水面倒影看見雲涯蹙起的眉峰,忽然想起東海幻境裡青年星君剜骨時的神情——那時他眼底也凝着這樣的霜雪。
"當年你在這裡..."她故意向後仰倒,後頸貼上他微涼的掌心,"也是這樣替我療傷?"
雲涯的指尖頓在第七節脊椎,那裡嵌着半片青龍逆鱗。星輝突然暴漲,将兩人籠罩在光繭中:"别動。"他的呼吸拂過她耳後新生的鱗片,"這道封印關乎你的龍魂。"
劇痛襲來時,慕昭的龍尾絞碎了池邊石柱。雲涯的手掌突然扣住她咽喉,以唇封住即将逸出的龍吟。堕仙骨火混着星輝渡入經脈,将暴走的青龍之力壓回丹田。她嘗到他舌尖的血腥氣,那是咬破舌尖催動禁術的代價。
玉璇玑的殘魂撞破結界時,正看見星輝凝成的并蒂蓮在兩人唇間綻放。藥杵叮當敲在光繭上:"要雙修也别糟蹋老身的九轉玄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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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浸透藥王谷時,慕昭腕間的星紋已經蔓延至心口。雲涯倚在星盤旁調息,白绫下的臉色比月光更蒼白。她伸手觸碰他頸側結痂的咬痕,龍鱗與星紋相觸時迸出細碎火花。
"這道封印,原是你用自己的仙骨做的容器。"慕昭的指尖描摹着他鎖骨下的疤痕,"三百年來,你究竟代我受過多少天罰?"
雲涯突然握住她手腕翻身壓下,星輝将兩人裹成繭狀。他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裂痕,那裡湧動的魔氣與慕昭體内的青龍之力共鳴:"從東海到北冥,本君剖過九次仙骨。"
慕昭的龍尾纏上他腰身,逆鱗擦過魔氣翻湧的傷痕:"星君可曾後悔?"
回應她的是帶着血腥氣的吻。堕仙骨火在唇齒間流竄,燒融了最後一道封印。慕昭識海裡突然浮現破碎的畫面——青年雲涯跪在司命殿前,以星劍剜出跳動的仙骨:"以吾骨為器,承她千世劫。"
現實中的星盤轟然炸裂,七十二道星軌沒入慕昭眉心。她看見雲涯在曆代輪回中重複着相同的動作:剜骨、鎮魔、抹去她的記憶。最刺痛的是三百年前東海之濱,他抱着昏迷的自己沉入海底時,眼角墜落的星輝混着血淚。
"你總是這樣..."慕昭咬破他的下唇,龍爪按在他心口魔種上,"自以為是地安排一切!"
雲涯突然輕笑,染血的指尖撫過她眉間龍紋:"當年在司命殿初見,你也是這般張牙舞爪。"星輝凝成鎖鍊将兩人手腕相系,"三界都說司劫星君冷情,卻不知..."
餘音消散在突然闖入的劍鳴中。蘇硯的白骨劍釘入星盤殘骸,劍身纏繞的蠱王血正在魔化:"師姐!藥王谷地脈湧出無數魔物!"
慕昭掙開星輝鎖鍊時,雲涯已披上染血的星君袍。他額間天罰印亮如赤日,堕仙骨火在掌心凝成劍形:"這次,本君與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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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王谷地脈入口處,青璃的冰魄绫已碎成蛛網。墨陽的重劍插在龜裂的祭壇中央,劍柄刻着的藥王谷徽記正滲出黑血。慕昭趕到時,正看見最後一株雪魄蓮在魔氣中凋零。
"這是祖師親手種下的淨世蓮..."青璃嘔着血沫指向深淵,"地脈裡鎮壓着..."
驚天動地的咆哮打斷了她的話。慕昭的逆鱗突然離體飛向深淵,雲涯的星輝鎖鍊晚了一步,隻扯下半片龍鱗。蘇硯的蠱王血突然沸騰,白骨劍不受控地刺向青璃後心。
"小心!"慕昭的龍尾卷住劍鋒,蠱王血腐蝕鱗片的劇痛讓她踉跄半步。雲涯的堕仙骨火及時籠罩三人,卻見蘇硯紫眸中浮現魔神虛影。
"好徒兒..."魔神借蘇硯之口發出嘶吼,"為師等你很久了。"
慕昭的青龍戟劈開魔氣時,雲涯突然從背後抱住她。星輝凝成的箭矢穿透蘇硯肩胛,将魔神殘魂暫時逼退:"地脈深處有東西在召喚你,别被..."
龍吟震碎了他的警告。慕昭的瞳孔完全化作豎瞳,龍尾掃開雲涯的禁锢,縱身躍入翻湧的魔氣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