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舟撞上暗礁的刹那,青銅棺椁自河底升起。棺面四象浮雕的龍目淌出黑血,與慕昭的逆鱗産生共鳴。雲涯的堕仙骨火凝成鎖鍊捆住棺椁,星紋卻在觸及青龍浮雕時崩裂。
"你早知道。"慕昭的龍爪按在棺蓋,前世記憶如毒蛇噬心。三百年前的雨夜,雲涯的星劍穿透棺中女子心口,那人的嫁衣紋樣與她今日所穿别無二緻。
雲涯的星盤突然展開司命殘卷,泛黃的紙頁浮現初代筆迹:"四象非器,宿主為皿。"他的白绫被魔氣掀飛,露出爬滿魔紋的眼眶,"當年我殺她,是為阻魔神借體重生。"
擺渡人的骨杖敲擊船闆,往生簿自動翻到血紅一頁:"九曜曆前一千七百年,司劫星君雲涯,以雙目清明為質,換慕昭輪回轉世。"
青璃的驚呼從船尾傳來。蘇硯的蠱王劍刺穿冰魄绫,紫眸中魔紋如活物蠕動:"師姐,你護着的星君才是禍源!"
墨陽的重劍架住蘇硯脖頸,劍鋒卻在觸及少年眼角的淚痣時停滞——那是青璃當年親手點的守宮砂。趁這瞬息破綻,蘇硯的蠱王血凝成毒刺,直取慕昭後心。
"铛!"
青龍戟與星盤相撞,迸發的金光震碎毒刺。雲涯的堕仙骨火順着戟身蔓延,在慕昭周身織成星網:"看仔細,你護着的究竟是蘇硯,還是魔種!"
河面突然浮現三千幻影,每個蘇硯都在重複同一句話:"殺了我,師姐。"
白骨舟在漩渦中解體,慕昭抓住雲涯的手腕墜向河心。青銅棺椁應聲而開,初代宿主的屍身化為黑霧,在她眉心凝成魔印。擺渡人的骨杖點在水面,往生契約浮現金光:
四象歸一,魔神現世
雲涯的星劍突然調轉,劍柄的司命印按上慕昭掌心:"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堕仙骨火在他脊背燃起,"殺我破契,或是..."
慕昭的逆鱗簪刺入契約陣眼,龍血染紅往生簿:"我選第三條路。"青龍戟引動地脈震蕩,藥王谷遺址升起千丈雪魄蓮,"青璃師姐,啟陣!"
青璃的雪蓮紋漫過脖頸,冰魄绫纏住墨陽的重劍:"藥王谷第七代弟子,請祖師降罰!"兩人魂魄化作青白流光,注入地脈裂口。
慕昭的龍鱗在魔氣中片片剝落,雲涯的星盤寸寸龜裂。蘇硯的蠱王劍突然刺穿自己心口,黑血凝成符文:"師姐...這是最後的情蠱..."
往生河在這一刻靜止。慕昭的逆鱗簪引動四象器共鳴,青龍戟、星盤、蠱王血與雪魄蓮在空中交織成網。雲涯的堕仙骨火焚盡契約,司命殘卷在他手中重組:
"以吾魂為引,重定天命!"
青銅棺椁轟然炸裂,初代宿主的執念化為金粉。慕昭的龍瞳映出三千年前真相——雲涯剜目換來的不是她的輪回,而是将魔神之力封入己身。
"你早知會堕魔..."她的龍尾纏住星盤殘片,"為何還要..."
"因為這是唯一能讓你活着的命軌。"雲涯的星劍刺入地脈,堕仙骨火吞沒魔神殘魂,"現在,該修正錯誤了。"
藥王谷遺址升起通天光柱,青璃墨陽的殘魂在雪魄蓮中微笑。蘇硯的蠱王血凝成忘川舟,載着四象器沉入往生河。慕昭的逆鱗簪劈開虛空,星盤碎片化作銀河鋪就生路。
"走吧。"雲涯的白绫覆上雙眼,魔紋已侵蝕至心口,"趁封印未散..."
慕昭的青龍戟突然刺入他腳下星陣:"司劫星君,你忘了四象宿主的能力嗎?"龍血順着戟身流入地脈,初代宿主的青銅棺椁重新閉合,"我要的命軌,我們自己寫!"
往生河在這一刻改道,白骨舟的殘骸凝成新的天命碑。
碑文在晨光中浮現:
浮世千劫,四象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