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消失十五分鐘了？”米佳看着指揮屏上的系統警告，雙手飛快地點擊屏幕。

“兩支無人機艦隊先行偵察，一旦發現蹤迹，馬上發送地點給智能人隊伍！”

十五分鐘前，休斯和伊萬在丹尼爾的戒指的指引下，抵達大總管的腦。至少有十萬具和丹尼爾一模一樣的“殼”羅列在交錯密布的電網下。

“該死！”休斯扔掉戒指。

“怎麼回事？”伊萬撿起來放進口袋。

“從我們一踏進這裡就不發光了，你還留着它幹什麼？”

“别急，說不定是我們已經找到地方了，我們現在要快點找到大總管，用電池威脅他交出丹尼爾的靈魂。”

“等一下！”休斯話還沒說完，伊萬的腳踩到一塊地磚。

像是雞蛋殼碎了的聲音，放到外面根本不會發現，可是在這空曠無人的地方，地磚塌陷的聲音大得讓人害怕。

在伊萬的右邊，第一具殼睜開了眼睛。

伊萬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一下子起來了，一種從内心深處不受控制的恐懼充斥全身，那是來自智能人的死亡威脅。

“跑！”伊萬大喊一聲，和休斯跑出腦。

身後是成千上萬的殼，伊萬和休斯在狹窄的過道中逃命。

“休斯！”休斯剛聽到一個分外耳熟的聲音，脖子就被一隻從旁邊過道伸出的手撈住，休斯猝不及防拐進了轉角。

一大群不會轉彎的殼繼續旋風似的向前跑去。

“你是誰？”休斯把槍上了膛。

“伊萬，這家夥是活膩了嗎？連我都不認識了。”那隻手的主人在休斯腦門上狠狠敲了一下。

“紮羅，你不要鬧了，我們現在有要緊的事。休斯之前出了點意外，把腦子凍壞了。”伊萬皺起眉頭，推開了紮羅。“約夫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提到約夫的時候，紮羅摸了摸紅紅的鼻頭，然後把手放在依然是闆寸的圓腦袋上。“沒有，我管他到哪去了，我現在已經不理他了。”

“你倆分了嗎？為什麼？明明...”

“你們倆在這裡幹什麼？這裡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我們來救一個智能人。你為什麼來這裡？”

“我當然是在執行任務呀，要不然誰會來這種鬼地方。”紮羅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

“你生病了嗎？”休斯問。

“沒有，老傷罷了。”紮羅用拳頭敲了敲腦袋。走廊傳來某種密度極高的金屬沉悶的砸地聲。

“該死的，”紮羅上好槍膛，對休斯說，“傻家夥，把你背後的大家夥扛起來，會用嗎？”

休斯點了點頭，也把槍上好槍膛，槍口對準巡邏隊來的方向。

第一個智能人的腳伸過牆角的時候，紮羅扣動了扳機。飛爍的激光燒穿了他們身後的鋼闆，黑煙從燒焦的鐵皮冒出來。

“不行，他們火力太猛了，我熟悉地形，你們跟着我撤退！”紮羅大喊一聲後向右邊的走廊跑去。

“休斯，你先走。”

“不行，你的槍法那麼爛，我來斷後！”

“該死。”伊萬邊罵邊向紮羅那邊跑去。

咻咻又是幾道激光射擊，休斯毫不示弱，在爆掉對面兩個智能人的主控芯片後，他快速撤離。

休斯沿着紮羅和伊萬的軌迹奔跑，身後是緊追不舍的智能人，休斯奮力奔跑，可始終沒見紮羅和伊萬。

“紮羅，伊萬！你們在哪裡？”休斯心裡覺得奇怪，憑他的速度，應該很快追上他們才對，現在連人影都見不到。

路很快走到盡頭，白色的牆壁隔斷了所有去路。休斯反而跑得更快，在快要撞到牆上的時候，他一腳蹬在牆上，兩步跳到牆的頂部。

“再見了，一群沒靈魂的傻瓜。”休斯又把三枚子彈射進智能人胸前的主闆裡，然後縱身一躍，跳進了牆的另一面。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休斯感覺一陣陰風襲來，後腦勺便遭到了突如其來的猛烈的撞擊。

休斯悶哼一聲，陷入了昏迷。

夏天在蟬的肚子裡叫喚，光影在枝桠之間流轉，遠處的草坪上熱氣滾滾，有很多男生像新生的麻雀一樣叽叽喳喳踢着球。

“喂，傻子！你在幹嘛呢？”明明是剃了闆寸，斜挎着大三号的校服，一臉青少年特有的傻氣的人，卻總喜歡叫别人傻瓜。

休斯眼睛都沒擡一下，用骨節分明的手彈了兩下書頁表示回應。

“我們去踢球吧！”

“不要。”

“為什麼？”

“我不會踢球，再說我根本不認識你吧？”休斯挪了一下屁股，背對打擾他獨處的家夥。

“我叫紮羅。”紮羅淺褐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休斯的背，可是休斯已經下定決心除了看書什麼都不幹。

沉默不過三秒。

“你這人也太沒素質了，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你應該也告訴我你的名字。”紮羅蹲下身，一把奪走休斯手裡的書。“你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專注。”

紮羅翻到封面，是牛虻。

紮羅壞笑一聲，“你在追妹子？”

“你怎麼會這麼想？”休斯擡起英氣的眉毛，“這本書不是愛情小說。”

“對對，我知道，可是你要知道，一個男人想要建功立業的心不是無中生有，突然出來的，心裡面必須有女人，腳下走得才能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