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是天劫。”
白渝擡頭,天空之上,電閃雷鳴,幾道閃電撕破夜空,仿佛在夜空中撕開一道光。
“我們要找的人出現了。”
白渝扭頭看了裴銘一眼,就聽裴銘道:“過去看看。”
“好。”
兩個人一同朝着天劫出現的方向跑去。
“夫人!”
一個男人焦急的跑過去,抱起竭力倒在地上的女人,像是生怕她忽然消失,用力一般緊緊的将她抱在懷裡。
“相公……”女人艱難的睜開眼睛去看眼前人,聲音輕的仿佛沒有力氣,“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的!”男人低着頭,眼淚潤濕眼眶,聲音堅定的告訴她,“相信我,你不會死的!”
女人笑了笑,那笑在蒼白的臉上如同破碎的玻璃,“其實我都知道的,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在很早之前我就該死了,是相公讓我活了這麼久……”
女人身上黑色般的死氣愈演愈烈,像是一道深淵沼澤要将她吞噬。
屋外雷聲轟鳴。
她艱難的擡起手,想去觸摸眼前這個淚流滿面的男人,“謝謝你……此生有你,我已知……足……”
男人壓抑着哭聲,伸手想去握住她擡起的手。
下一刻,女人的雙手猛然垂了下去,漂亮的清明雙眸緩慢合上,隻留下唇邊還殘留的微笑。
“不!”男人伸出的手抓了空,他隐隐壓制的哭聲再也克制不住崩潰大哭起來,“不要……”
外面雷聲滾滾,男人不管,隻是傷心欲絕的抱緊懷中的妻子,安靜的整間屋子中,男人的哭聲格外清晰。
白渝和裴銘在此刻趕來,眼前看見的,就是男人痛哭抱着懷中一具女屍的場景。
兩人腳步在他身後停下,沒有出聲。
男人平靜了很久,終于從女人的難過中回過神來,他知道身後有人來了。
“是她讓你們來的吧。”
對于他們的出現,男人顯然并不意外。
白渝盯着他一動不動的背影,斂眉問:“你知道我們要來?”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擡起手喚出一個清紫色的珠子,那珠子裡皆是充沛的妖力。
白渝和裴銘瞳孔微縮。
“這個,你們替我還給她吧。”他将珠子向後送去兩人眼前。
白渝接到手裡,看了珠子一眼,最後看向男人的背影,低聲問:“你和她是什麼關系?她的東西又為何在你這?”
男人聽到這疑問,有些輕嘲的笑了一聲:“她竟然沒有告訴你們?”
白渝看向裴銘,裴銘注意到她的目光也投來視線。
“罷了。”男人擡起頭,漸漸回憶起過往之事,“我名周和,我與她認識在一個寒冬,她受了很重的傷倒在雪地裡,我将她救起,在一座破舊廟中照顧她七日,本想等她醒後便離開。”
“哪料到,她醒後便要以身相許報恩,為打消她的念頭,便告知她我已有家室後就離開了。”
“我本以為她會就此作罷,沒想到,她竟然不死心,不知怎麼尋到我家裡,經常送東西過來!”
“一怒之下,我帶着她的東西去尋她,再次警告讓她不要再來打擾我和我的妻子,但她竟然一改先前溫順,揚言若我不跟她在一起就殺了我妻子!”
那天他屬實被她話語吓到,第一次見她展露了真身,周和沒有想到,自己救的竟然是一隻妖!
“你不知道自己救的是一隻妖?”裴銘皺眉問。
“她受了傷,我出于好心救下,并不知道那是一隻妖,後來知道,我悔不當初,可我也殺不了她!”
他敢怒不敢言,自己身為凡人,無力對抗眼前的妖物,于是假意順從。
她讓他回去休妻,周和猶豫了很久,卻在聽到她說的話後答應了。
她說:“你的妻子生病了,沒人能救她,但我可以。若你回去休妻,我保證,她會安然無恙好起來。”
周和沒有辦法,握緊了拳頭:“你給我點時間。”
“好。”
“我假意順從,回去之後将妻子安撫,便四處尋降妖的修士,還要保證不被她發現。”
“我妻子的病也日漸嚴重,藥物已經不管用,無法延緩病情加重,我很猶豫,無助也迷茫,所有的壓力砸在我的身上,我不知該如何抉擇。”
“直到後來有一天,我無意間見到她施展妖術,發現她的所有妖力都來源于她的臉!”
“臉?!”白渝和裴銘異口同聲驚詫道。
“對!”周和雙目微微一凝,沉聲繼續說,“她的那張臉皮……可以将其取下來吸收凡人的生命,增強自己的妖術!”
白渝和裴銘默契的一同看向對方,仿佛都知道了對方心中所想。
“于是我便找了修士想了個辦法,在她不會察覺的情況下,給她下了藥,聯合修士剜下她的臉皮,用來給我妻子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