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譽說要練習接吻,程澈就迷迷瞪瞪地陪他去了藥店。
一路上,程澈都暈頭轉向,直到沈譽摸出房卡開門,他才後知後覺地忐忑起來。
練習接吻。
怎麼練習?
程澈舔了舔嘴唇,然後就看到沈譽平淡地插上房卡,放下袋子,坐進沙發,拿出手機。
“……”程澈垂眼把門關上。
見沈譽暫時沒有要親他的意思,程澈覺得幹等在這兒太傻了,索性撿了睡衣先去洗澡。
浴室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沈譽打開搜索引擎,輸入“怎麼接吻”,浏覽器裡很快跳出了一長串的答案,有文字,有圖片,甚至還有視頻教學。
沈譽此刻沒有欲望,隻有鑽研的精神。他昨天表現得太差了,在程澈心目中那個“什麼都會”的形象肯定大打折扣。
沈譽前前後後查了不少資料,發現這事兒講究還挺多。他默默記下動作要領,正想着如何付諸實踐,浴室裡的人出來了。
程澈頭發剛剛吹幹,沒什麼形狀,很乖順地搭在眼前。他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在腳凳上,人坐到了床沿。
也不知道該做什麼,程澈心不在焉地玩了一會兒手機,倏忽,一片影子從頭頂打了下來。
沈譽說:“程澈。”
程澈心頭一緊,和昨天一模一樣嗎?
然而并不是。沈譽沒有劈頭蓋臉地親下來,他在程澈旁邊坐下,輕描淡寫地強調:“我現在會了。”
“……”這是什麼意思,程澈想,要誇他掌握得快嗎?
沈譽看上去似乎很鎮定,但抖動的睫毛出賣了他。眼神有些飄忽,沈譽說:“不試試嗎?”
難道還能說不嗎?
不過沈譽也不需要這個答案,因為他已經湊過來了。
路過前台的時候,沈譽拿了一顆薄荷糖,現在嘴裡都是薄荷的味道。這一回,他沒有長驅直入。
沈譽的技術還是很生澀,但也足夠了。
唇瓣被輕輕吮住,有什麼像羽毛一樣掃過上颚,薄荷味侵占了整個口腔,程澈被親得神魂颠倒,他感覺有點熱,腦子也很暈,想要去迎合,卻隻能微張着嘴,從空隙裡攫取氧氣。
沈譽一隻手托着他的臉,手指撚過他的耳垂,從親密無間的狀态中拉出一點距離:“配合我。”
明明是一句命令的話,但是沈譽說出來就很像撒嬌。
程澈對此毫無辦法,他咽了一口薄荷味的唾沫,笨拙地貼了上去。
沈譽大概鐵了心要在今天出師。程澈不知道他們親了多久,但他知道事情開始不對了。
程澈在網上看到過一句話:世界上隻有兩件事情無法掩飾,咳嗽和愛情。
也不知道男人的生理反應能不能算在愛情裡面。
好像也沒有必然的關系吧。
但他現在确實是掩飾不住了。
睡衣面料很軟,軟到一切都無所遁形。所以程澈自己發現了,沈譽也發現了。
沈譽愣了一下,他并非沒有感覺,隻是他還沒想過那件事。和程澈交換呼吸讓他有一種滿足感,但他沒想過那件事。
“那個,”沈譽從程澈身上起來,聲音有點沙啞,“你要去……衛生間嗎?”
程澈窘迫得要死了,恨不得立刻用枕頭悶死自己。
沈譽拉了拉他的手:“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
程澈把手抽出來:“……别說了。”
“那你先去吧。”
沈譽起身時,程澈目光不小心掃過某個部位,發現沈譽也沒那麼清白。程澈心裡莫名好受了一點:“那你怎麼辦……”
“待會兒自己就下去了。”就像每天早上那樣自然消退,無需特殊處理。
“哦。”程澈也能等它自己下去,但現在兩個人還是分開一會兒比較好。
他鑽進衛生間,洗了今晚的第二遍澡。
溫熱的水流從頭到腳澆下來,程澈在花灑底下站着,什麼也沒幹。
沈譽就在外面,隔着一面牆做那種事,太奇怪了。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程澈感覺自己能見人了。他推開浴室門,沈譽靠回了沙發,正在很大聲地外放一場體育比賽。
那張被他們親得有點亂的床上堆了好幾件沈譽的換洗衣服,而另一張床因為沒人碰過還很平整,鄰近的床頭櫃上放了一個玻璃杯,裡面裝的像是牛奶。
“換個床,”沈譽注意到他的視線,“我睡那張吧。”
“謝謝。”程澈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為什麼要說謝謝。
沈譽看他一眼:“不客氣。”
“那個是牛奶嗎?”
“熱牛奶,我叫了客房服務,”沈譽道,“我想了想,是藥三分毒,你還是先喝牛奶,實在睡不着再吃藥吧。”
程澈又說:“謝謝。”
可能是太疲勞,也可能是熱牛奶真的起效了,這晚,程澈雖然入睡艱難了點,但沒有失眠。
反倒是沈譽半夜跳下床吃了兩粒助眠藥,還因為副作用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
被噩夢驚醒時,天已經亮了,沈譽睜開眼,另一張床上相當整潔,幾乎看不出有人睡過。
沈譽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才坐起來,他頭昏腦脹地走到衛生間,程澈還在盥洗池前漱口。
“早。”沈譽恹恹地說。
程澈從鏡子裡看到沈譽:“你要用衛生間嗎?我馬上好。”
“沒事,”沈譽想也不想,上前環住程澈的腰,整個人粘了上來,“你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