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謀得逞,沈譽提着行李,大搖大擺地登堂入室:“謝謝程老師。”
上次來去匆忙,除了程澈的卧室,沈譽還沒有好好參觀過這間屋子。
和沈譽同處一室,程澈沒法靜下心來背台詞。他抓起劇本徑自回房,放任沈譽一個人在外頭溜達。
這個大平層看上去有二百多個平方,比他們在巴黎合租那一套要寬敞多了。
沈譽先跑到廚房熟悉了一下各類餐廚具的擺放位置,又打開冰箱看了看。
食材不是很全,但做個早餐沒什麼問題。
沈譽踱回客廳,從和付昆的聊天記錄裡翻出第二天的通告單,程澈化妝時間是早上八點半。
沈譽定了個六點半的鬧鐘。
客廳幹淨而空曠,沒有什麼七七八八的裝飾品。
角落裡丢着一個積灰的箱子,沈譽好奇地走近,看清裡面的東西,不由得眉梢一挑。
是被肢解的“埃菲爾鐵塔”。
看來又要重新拼了。
門鈴再次作響。
月黑風高,誰在這個點來程澈家?
沈譽警惕地跑去開門。路過垃圾桶時,餘光掃到當中成堆的枝條和碎葉。
程澈聽到聲音才想起,他的外賣還沒送到。他沖出卧室,終究是慢了一步。
沈譽盯着手裡的柱狀瓶子,緩緩念出上面的文字:“鮮花保鮮營養液。”
程澈:……
沈譽朝他揮舞瓶子,嘴角笑意明顯:“你買的?”
程澈皮笑肉不笑地上前奪過保鮮劑,調轉回頭。
“爛掉我再送就是了,不用特意買這個。”沈譽說。
程澈腳下一頓,而後又仿佛無事發生一般,接着邁開步子。
沈譽跟在他屁股後面:“程老師,我今晚睡哪?”
程澈抛下兩個冰冷的字:“橋洞。”
沈譽裝傻充愣:“你家橋洞在哪?”
一路來到主卧門前,程澈進去甩上門,隻給沈譽碰了一鼻子灰。
沈譽也沒因此垂頭喪氣,反而心情很好地躺在了沙發上。
幾分鐘後,程澈抱着床上用品四件套,用腳勾開房門。
沈譽像個吸鐵石一樣,屁颠屁颠黏了上來。
主卧隔壁就是空置的次卧,也是程澈裝修時特意給父母留出來的客房。
不過自打他搬進這房子以來,父母還沒光臨過他家,所以至今也沒有人住過。
沒想到沈譽這不速之客倒成了第一個。
房間裡各種家具都挺齊全,家政阿姨每周打掃,衛生狀況也過關。
但是布料容易沾染灰塵,又難清潔,于是幹脆隻放了張床架。
程澈在床架前站定,一撒手,規規整整的床單被套立時散亂地跌了下來。
“沈總,可以了嗎?”
“謝謝,”沈譽的目光在程澈側臉停留須臾,彎腰整理床鋪,語氣輕快道,“麻煩程老師了。”
“不用謝。”程澈不是幼兒園老師,沒空監督沈譽鋪床,把東西帶到就離開了。
征用了程澈的次卧,沈譽把行李箱拖入房間,衣服一件件挂進衣櫃,随後又将客廳的樂高一起搬了過來。
洗完澡躺在床上,沈譽嗅着夏涼被上淡淡的太陽曬過的味道,心想,程澈果然不像他表現的那樣郎心似鐵。
沒和程澈聯系的這段時間,沈譽一直在複盤,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首先,程澈喜歡他,這件事毋庸置疑。
最有力的證據就是,程澈上次親他了。
程澈是個正直的人,哪怕進了娛樂圈這個大染缸,也不可能養成随便親人的習慣。
親他,那就是對他有意思。
既然有意思,那為什麼兩人關系遲遲難以推進?
沈譽思來想去,将原因歸結為自己太小心翼翼了。
必須要強勢出擊才行。
沈譽翻了個身,不知不覺中,已經十一點了。
他點進微信置頂,拍了拍對方。
【oracle:你睡了嗎?】
【程澈:睡了。】
沈譽笑了一下,按住語音鍵,湊近話筒道:“那好吧,晚安好夢。”
程澈默默聽完,瞟了一眼床頭櫃上的花瓶。
花香撲鼻,有點影響睡眠了。
他起身下床,掐着花瓶頸部,把它放遠了些。
明天還要早起。沈譽關燈合眼,手機兀地一振。
【程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