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店長還不死心,問他:“真的不考慮嗎?”
他想了一會兒回答道:“我不喜歡一個人拍照,有機會的話,我帶我夫人一起來好嗎?”
店長愣了一會兒,顯然沒想到他這麼年輕就已經結婚了。反應過來後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出神有些失禮,忙笑道:“當然好啦!留影牆的c位就為您和夫人留着啦。”
于燃莞爾,而後轉身離開了。
一路上他想着是不是什麼時候也該去給自己找枚婚戒戴上,他和江小結婚那會兒沒那麼流行西式婚禮,新郎不戴戒指。但這年頭不搞個戒指來戴上顯擺一下一個個還真以為自己沒對象……
這麼想着回了家,然後就把那十二支卡布奇洛擱在了玄關的鞋櫃上。
于燃在二樓的走廊上抱手站好,看着江小換好鞋,然後發現那束花。
江小這些年身形越發單薄,淺粉色的針織外套籠在她身上顯得有些沉重,她的長發用一根咖啡色發圈挽好,折騰了一天,幾縷青絲掉了下來,随着她彎腰的動作垂到身前。
她這人反射弧長,在她還年輕的時候,于燃說她反射弧繞地球七圈半她都得反應一下才知道他是在吐槽自己反射弧長。
所以看到那束花後她也和往常一樣愣住,保持着彎腰換鞋的動作,想被按了暫停鍵。直到她肩上棕色的皮包滑到地上發出一聲響,她才蓦然回神,随後望向二樓的于燃,淺淺一笑。
雨小了,月亮又悄悄顯了刑,江小和于燃一上一下,站在兩片陰影裡,中間幾畝寒光安靜地照着。
他們時常這樣兩兩相望,有時隔着幾棵樹,有時透過一群人……目光無數次相撞間,她的愛人穿越時光般,沒有絲毫變化。
江小快50了,她身體一直算不上好,退休金都不知道能領幾年。而于燃卻始終是同一副面孔,歲月在他這裡留不下任何東西。他們一段時間搬一次家,江小知道,于燃身上藏着秘密。隻是她一直沒深究,此後也不打算問。
而就在此時此刻,她心中不禁升起一個疑問:于燃會記得她嗎?
在千百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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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江小盯着自己發呆,于燃還是有些不自在的。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自己的pose,又整了整頭發,确認自己帥到日常水平後,才又擡眼去看江小——然後他就發現江小在偷笑。。。
于燃:“……”
江小笑夠了,把卡布奇諾抱起來,打算找個花瓶插上。于燃則摸進廚房給江小下面。
“對了,”江小坐在沙發上邊插花邊随口道,“小初呢?你們今天晚飯吃的什麼?”
于燃回憶了一下,他們貌似沒吃晚飯……
不過也餓不死他,于燃便随口扯道:“我們外面吃的,他考試累了就先睡了。”
而樓上的千初翻了個身——醒了。
他現在精力異常充沛,想必是白莕年大補法術的功勞,但除此之外,心情還異常的低落。
一定要算這也是咱南海大長老的手筆,畢竟是他下的聽風法術。
而對此一無所知的千初不語,隻是在腦海裡不斷回憶着剛剛看到的點點滴滴。
大城市的星空能讓幼兒園的孩子數清楚星星,在這片天空下,小妖怪坐起來,望着正對自己書桌的那方玻璃,祖宗的臉仿佛慢慢在那裡浮現……
就這麼出了一會兒神,樓下的流浪狗路過叫了一聲,把他喊回了魂兒。
這隻小妖怪在心裡暗暗做了什麼決定,窗外雨又大了起來,所有喧嘩都被水聲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