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輕安看着文武狀元聳了聳肩:“反正問了十幾個吧。”
千初做完題開始在書上塗塗畫畫:“他從第九個開始答還行。”
杜斌心說要不要這麼敷衍啊……
旁邊的高韋祁閑着沒事兒賞鑒起了千初的畫兒,看着看着就笑拉了:“怎麼這麼形象?”
夏輕安聞言也扭頭去看,隻見習題集上赫然一個腦袋圓圓的火柴人,高韋祁一眼就看出來是誰,因為火柴人旁邊擺了倆供盤,上邊兒還盛着貢品……不過夏輕安沒反應過來,于是嫌棄道:“這畫的什麼,好醜。”
千初:“……你。”
夏輕安抿嘴沉思:“……”
夏輕安得出結論:“仔細一看還挺眉清目秀。”
在這麼長時間裡已經習慣祖宗一天天暴露本性的高韋祁和杜斌搖了搖頭,心說千初真克祖宗。
又這麼過了幾天,夏輕安的選科還是毫無進展,白雪後來也有跟千初打聽過,當時聽說老師找他問話的時候A班都炸了,跑操的時候一直在蛐蛐是哪個領導跟千初結了梁子讓白雪來勸他選文。
不過本人回來後就辟謠了,同學們聽說是喊他去打聽夏輕安後不由默默替祖宗歎了口氣。雲浮羨沒忍住問:“祖宗,你不能真一點兒打算都沒有吧?”
井陽說的是預備分班,但開學之後學習氛圍和專注科目肯定大有區别。怎麼也還是得好好斟酌考慮一下的。
但夏輕安想說我還真一點兒打算都沒有。
他最煩計劃未來了,準确來說是這一類讓人糾結的事情他都煩。
“那你家裡面怎麼說啊?”杜斌脫口而出這麼一句,問完就感覺氣氛有點難以言說的微妙……
何漣跟肖田豐嗎。
想起他們,夏輕安不由出起神。
上次千初吓到何漣之後,何漣有給自己發過消息問那是誰,何漣不識字,隻能發語音,聲音聽上去很羸弱,像是怕着什麼,又像是很累。
夏輕安原本想說是同學,但他沒敢。他怕何漣像多年前那樣拽他走,逼他離開。
很奇怪,其實從很久之前開始他就對大多事都無所謂了。可是現在他不想走,井陽二中的四季他都沒來得及看完,他還不想離開。
所以他說:“不認識。”
他原本已經準備開始編故事,但何漣居然沒在問了,她似乎沒力氣再去糾結一些事,這倒讓夏輕安有些意外。
不過出乎意料的發展,也讓他一時有些不安,思索很久,他還是問對方:“你們最近都還好嗎。”
不過對面沒再回複。
夏輕安也不好再追問,那之後到現在也沒聯系過。
這樣的情況,如果要問何漣和肖田豐:家長,你們對孩子的選科有什麼意見嘛?
他們可能想都不想就會說他自己決定就好。
因為他們給不了任何建議,他們從來不知道夏輕安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知道他偏好什麼、讨厭什麼、平時又會做些什麼。可能就連這個名字對他們來說都要有些陌生了。
“我覺得我還是換個問題吧!”吃了千初一記眼刀的文武狀元委屈巴巴地舉手做投降狀,“祖宗你以後想幹什麼呀?”
夏輕安幽幽地盯着他,眼睛裡寫着我要知道還跟你廢話。
杜斌領旨告退了。
再後來實在沒時間了,領導一看這位同學随便的這麼徹底幹脆也不演了就說小夥子要不你選文吧。
而夏輕安也沒讓領導們再多費口舌給自己介紹這麼選的好處和深意,選文就選文吧。
人生有很多條路抵達前方,剛好夏輕安是走哪條都行的那種人,所以其實根本沒必要躊躇,夏輕安從來都隻一心向前。
這事到這兒總算能畫上個句号,深感不容易的傅小還拉着向路星和千初給夏輕安弄了個小蛋糕慶祝。
向路星出院後在兩個人面前的出境率直線上升,不過直到現在也沒人知道他身體到底怎麼回事。
但也沒人去問。
他們在偌大的世界萍水相逢,能走到哪裡都算是緣分。
時間也在這樣的奇迹裡向前,命運女神一點一點撥動了生命齒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