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肯定答複,谷雨松了一口氣,這要是被拒絕,以後還怎麼在一個班混?反正她是沒臉了。
兩人并肩走進水果店,老闆常叔看兩個人一起走進來還覺得奇怪,但轉念一想,年紀都差不多認識倒也不奇怪。
常叔麻利地稱重切塊,谷雨從兜裡掏出零錢遞給老闆,但被裴知行攔下了。
裴知行搶過零錢塞進她手裡的商場袋子,說,“我答應的是吃,可不是你請。和女生出來吃西瓜還讓對方付錢,我還沒有這種習慣。”
谷雨謹記秀珍的話,想也沒想直接說,“可是我有事求你啊,請你吃個瓜你不就吃人嘴短了嗎?”
裴知行:“???”這是可以直接說的嗎?
裴知行倒退兩步遠離她,臉上露出些警惕的表情,像是生怕谷雨做出點什麼來。
谷雨:“......”
“我保證,正當合法。”谷雨無奈補充。
裴知行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谷雨回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常叔被這倆人奇怪的對話逗笑,一邊把切塊裝盤的西瓜推給他倆,一邊調侃道,“坐門口石桌那兒,那有監控。”
谷雨:“......”也是大可不必。
裴知行:“......”好主意。
老闆家養了一條雜種大黃狗,不是罵街,是真的雜種,但谷雨分不出究竟是什麼物種雜到了一起。黃狗叫白白,沒錯,叫白白。
白白平時就匐在店門口,不随便咬人,但也不輕易和人親近。谷雨套近乎套了一年多,也隻能勉強被劃分到摸一下頭,兩下就翻臉的那部分人裡。
可白白在裴知行面前就很乖,尾巴翹地飛起,表情也稱得上谄媚。谷雨好奇地問他,“你是住在這附近嗎?我平時怎麼沒看見過你?”
裴知行說,“不住在這,今天是特意過來吃西瓜的。”
在家裡養傷養了大半個月,軍訓也隻能請假在家繼續躺屍。好不容易能來外面走走,再不給自己找點事,該被憋瘋了。
兩個人各自拿了塊西瓜安靜吃着。西瓜冰冰涼涼,是剛從井裡拿上來才能有的涼度,谷雨問,“你是提前和常叔說了放井裡嗎?”
裴知行回答說,“嗯,臨出門的時候打了電話。”
“那你是經常來這邊嗎?我之前都沒見過你。”
“不算經常來,但我和常叔認識挺多年了。”
“哦哦。”
連着吃了兩大塊西瓜,胃得到了滿足,連帶着心情都好了不少。谷雨朝着胡同深處望去,意外發現今晚居然還有火燒雲。
美景美食,身邊還坐了個美男,今天倒也不算壞。
“你不是有事說嗎?”裴知行等了半天也沒見她開口,幹脆自己問。
“額...”約的時候孤注一擲的,谷雨冷靜下來突然又有點慫,但這次不說,指不定下次有機會是什麼時候了。
“其實吧...”谷雨努力想把事情說得好聽一點,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幹脆直接說,“就昨天我不是拿你名字取笑來着嘛,就想跟你道個歉什麼的。”
“就這啊?”裴知行詫異地問,沒想到她吞吞吐吐就為了這事。
對,就這。道個歉翻個篇。
“咱倆也算是你來我往吧,你的二胎政策也把我雷得夠嗆,所以應該算打成平手了。”谷雨努力為自己找補,“老話講相逢一笑泯恩仇,咱倆這不隻有笑,還有瓜。要不咱...泯個恩仇?”
裴知行在心裡默默想,屁大點事還恩仇?
“行行行,”裴知行配合她的認真,舉起自己手裡的瓜做碰杯狀,“咱隔空碰一下,泯了。”
谷雨瞬間開心,“好的好的。”
“你是四川人嗎?”裴知行突然問她。
“不是,我是臨川本地人。”
“眼拙了,我以為你學川劇變臉的呢。”表情變化這麼快。
“......”切。
在心裡放了兩天的疙瘩被解開,谷雨感覺整個人都舒暢了,語氣也不自覺地輕快起來,她開始給裴知行講起今天軍訓發生的有趣的事。
比如隔壁方隊的男生說了句話,結果被教官拎出來要大喊十聲“我說話了。”,喊得整個操場的人都能聽見;
比如有的人站軍姿站得不夠标準,于是被教官夾撲克牌,她也被夾了一張在掌心。谷雨還猜,那肯定是他們晚上要在宿舍偷偷玩的......
谷雨從小喜歡看書,還喜歡看完之後給小夥伴們講,練得口才是一等一的好。
本來也沒那麼好玩的事,但被她講出來就有意思得多,配上她時不時的肢體動作,畫面感十足,裴知行聽着,就好像他真的在操場上經曆了這些。
直到天色黑下來,兩個人要告别各自回家,谷雨才想起自己剛才隻顧着和裴知行說話,西瓜錢還沒給。
谷雨打了聲招呼就要折回店裡給錢,但被裴知行叫住,“你去幹嘛?”
“給錢啊!剛才忘了給。”
裴知行仗着自己胳膊長,拉住谷雨帽檐把她拽回來,而後故弄玄虛道,“說了不用你給,你知道我和這家水果店是什麼關系嗎?”
“常客?”一個不出錯的答案。
“不全是。”
“股東?”
“不不不。”哪有那麼厲害。
“那是什麼?”
裴知行自信道,“我是會員,直接走卡,不用給錢。”
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