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的生日啊？”羅佳佳意識到她們也沒聊過這些。

“我的名字難道還不夠讓你知道嘛?”谷雨說，“谷雨節氣呗！四月二十号。”

姓在這擺着，太方便了，正好又是谷雨節氣，天時地利人懶。

“那裴知行比你大一點，”鐘意自己淋雨，就想把裴知行的傘也拆了，“你一定要去問問裴知行生日是哪天，别在企鵝上問，開學了再問，要看清他的表情。”

“啊？”谷雨迷惑住了。

“沒什麼童年悲慘經曆，但挺好玩，你可以試試。”鐘意點到為止不往下說了。

開學日期被定在正月十六，二月十五号。小軍還挺仁慈，過了十五才開學。

谷雨對此接受良好，巴不得早點開學，她都佩服自己這次能忍住好幾天沒去問。

一個假期沒供暖，整幢知行樓從裡到外都透着涼氣，陰森森的，好在人多。

谷雨到的時候旁邊的座位還是空的，真是不出所料。

前前後後忙活了好一陣，又掏出濕巾把自己和裴知行的桌椅仔仔細細擦了一遍後。

谷雨坐在座位上！拿出一本書！擺在桌子上！認真地思考！一會兒怎麼開問……

太突兀了不好，也不能太刻意。

得是自然而然，如魚得水，水到渠成。

“蘑菇，有人找。”班裡同學過來叫她。

是廣播站的副站長，高三學姐。谷雨一輪面試的時候就是她給過的，憑着自己的一腔熱血高三了也不願意卸任。

一個假期沒見，學姐更憔悴了，高三催人老。

“因為今天輪你的班，我就先把稿子拿過來給你審了，都是一些假期總結和開學感悟。”

谷雨接過那厚厚一沓稿，驚訝得毫不掩飾，“這才開學第一天就這麼多感悟?”

學姐無奈笑笑，“都是一些高三同學的牢騷罷了，你選一點言辭别那麼過激的，剩下就看看圖一樂，我掃了一眼，還挺好玩的。”

“好的。”

谷雨有一個自己都覺得挺好的特點，就是當她在做某一件事時，其他所有與之無關的都可以被抛諸腦後，隻專注于眼前的事物。

等她從一堆稿子裡面擡起頭時，裴知行已經在座位上了，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哈！”谷雨像在招待來串門的親戚。

“來了。”幾乎天天聊，也用不着什麼好久不見的寒暄。

“你這是一堆什麼東西?”裴知行問。

“廣播站的稿子，今天我輪班。”谷雨說，“看那一堆高三的學長們變着花樣訴苦也挺好玩的。”

“他們的悲喜與你無關?”裴知行說，“早晚都有那麼一天，還是給自己攢點人品。”

“哦。”

谷雨審過稿才得出空來好好看一看他，“你頭發長了啊?”劉海都有點遮眼。

“是有點。”

“怎麼不剪?”

“我舅不讓。”

谷雨愣了一下直接笑出來，“你舅還信這個啊？”

“家裡老人會信，甯可信其有吧。”

“那你就這麼乖乖聽話了？”換作是她的話一定會狠敲一筆，一筆老老實實費。

“沒啊，送來的樂高都快拼完了。”他才不浪費這好機會。

“哈哈哈哈哈哈哈。”

話題過了好久一會兒，久到杜微都頂着新發型進了教室。底下一陣陣“哇哦”此起彼伏，把杜微弄得不好意思，“行了行了。”

谷雨這時才突然想起來，她好像還有事沒做成來着。

該怎麼入手?

有了！

上學期的黑封皮筆記本被寫滿了，谷雨把那本拿回家存好又買了個新的，比原來的更厚。

【根據剛才的剪頭發我猜出，你們家一定很喜歡傳統文化。】

裴知行：“……”這話題找的。

【So?】

【So你知道今天是誰的生日嗎?】

【我知道昨天是元宵的生日。】

【……】後面跟了個喝倒彩的簡筆畫，她假期特意去精進了一下。

【今天是李鴻章的生日！】

裴知行：“……”

【這我真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不重要】，谷雨終于開始引進話題，【重要的是，李鴻章的生日我都知道，你的生日我卻不知道！】

裴知行：“……”

【你努力轉變話題的樣子，真努力！】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從哪聽說了自己生日相關的之後來這旁敲側擊了。

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就是莫名羞澀。

【所以到底是哪天???】

【三月八号。】

【啊哈???】

【三月八号，婦女節。】

谷雨沒忍住笑出聲來，旁邊的人轉過臉去隻留給她一個後腦勺，滿後腦勺都寫着：我很羞澀。

還真是，挺别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