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托勒密又上門了。
這家夥可能天生是狗,成天爬牆翻窗,就是不走門。
他一個轱辘從窗子裡翻進來,好似他其實是破門而入的特警前來捉拿要犯,末了擺了個poss跪在林隽跟前,從懷裡掏出綁着蝴蝶結的酒瓶。
那瓶口正對着林隽,假裝是黑洞洞的槍口。
真是幼稚極了。
林隽不悅地送他一個白眼。
那是瓶高檔貨,透明的酒瓶裡,琥珀色的酒液閃着鎏金的光,像某種不存于世間的夢幻産物。
“一天天的,淨整這些花裡胡哨。能不能做個正常蟲。”林隽低頭劃拉光腦,标了幾個離小别墅不遠的景點。
現在托勒密來串門,串得理所應當。真好奇,他難道聽不見自家小情蟲安排的仆從就在隔壁罵着嗎?
“那怎麼了。雄蟲不都喜歡這些嗎?”托勒密拍拍膝蓋站起來。
林隽擠出一個假笑,“不好意思,我是雌蟲。”
将酒放在桌子上,托勒密繞了後,站在林隽右後方彎腰靠近,但馬上就被一巴掌扇開,“讓我試試就知道是不是了。”
“滾蛋。”
“看什麼呢?”托勒密把腦袋探過去,看見光腦上的旅遊景點圖,“愛文德爾山谷?怎麼,打算出去玩玩?”
“是啊。你家小情蟲天天罵我,我出去避避。”林隽心裡怨氣直冒,面上神色越加不高興了,而另一邊的托勒密卻高興了,他一屁股坐在林隽身邊,“吃醋了?”
被這個反問問得更來氣,林隽擡起手肘抵住倒過來的托勒密,“坐好!沒骨頭嗎你!”
“看見你骨頭就軟了。”
林隽皮肉一麻。趕緊起身坐到單人沙發上,搓着手臂,“好好說話。挺惡心的。”
“啧,你怎麼一點情趣都沒有。”托勒密雙手雙腳攤開,似乎真的被抽掉了脊椎,癱在沙發上。
“我跟你沒有情趣可言。”
這段時間林隽天天罵托勒密,讓他别有事沒事往自己家跑,但對方臉皮厚,完全不當回事。
所以林隽嘴上說的是躲伊恩,實際上是在躲托勒密。
但因為對垃圾星雌蟲歹毒的手段有陰影,林隽很難直言相告,而是用伊恩做了借口。
旅行社主頁看了一圈,發現愛文德爾山谷确實是個好地方。然而林隽高興地往下一翻價格,小批臉一垮。
雖然又領了一兩個月的補貼,但日子還是很拮據,那遠超預算的旅費,林隽也隻能在星網上看看愛文德爾山谷了。
托勒密一看他臉色就猜得七七八八,湊過來擠在沙發扶手上坐着,“親一口。愛文德爾山谷一月遊,我包了。”
“大可不必。你還是把錢花在哄哄你家小情蟲上吧,醋勁這麼大,多傷害鄰裡鄰居的感情。”
這話說得分明,隻差對着托勒密說一聲滾,換做另一隻雌蟲,也就體面退場了,但托勒密臉皮厚,他打了個響舌,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死樣子,“怎麼着,胸都給看了,還把我往外推?”
這話把林隽說得一怔又一怔,光腦都顧不上看了,他轉頭盯着托勒密發懵,“說什麼呢你?”
“反正你給我看胸這件事,伊恩轉眼就囔開了,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想賴也賴不掉。”托勒密痞痞地歪在沙發扶手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林隽蹙眉,“那你想怎麼做?”
“當然是追求你啊。胸都給看了,不就是同意我靠近了嗎?”托勒密低頭去親他。
躲開那張壓下來的嘴,林隽破口大罵罵,“放屁!趕緊滾蛋!”
“脾氣這麼大。”托勒密伸手去撩林隽的發尾,被一掌拍開,“原來烏爾裡克喜歡這款啊?”
“扯他幹什麼。”林隽厭惡地抿着嘴,臉色難看。好似腳下有火,燙得他站不住腳,在客廳地毯上走來走去,“趕緊走。我沒有那個意思。你明知道當時我是為了氣伊恩,和你沒一點關系!”
“是啊,我知道,但胸我也看到了。”托勒密心情更好了。他笑得流裡流氣就算了,眼睛裡還發着林隽看不懂的光,好像終于赢了一次。看得林隽心裡更不舒服了。
“趕緊走!别逼我拿掃把打你出去!”
“好好好,我馬上走。”托勒密對着桌子上的酒瓶努努嘴,“記得嘗嘗。”
這一句提醒了林隽,他把它抓起來塞進托勒密懷裡,抵着他的肩背推出門,“别來了!”
“欸——”
門貼着托勒密的鼻子“砰”一聲合上。
托勒密沒想到還有一天被掃地出門。
但他心情很好。
烏爾裡克啊,烏爾裡克。你說你多可悲。巢穴裡的雄蟲可真是一點也不待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