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據點未曾謀面的女人說的,這些東西有靈性,而吳瑧和老師接觸的神器全都失了靈性。
她轉頭瞄了眼被子上的古鏡,它也有靈性,所以她被帶走了。
“姑娘見多識廣,可認出萬年凍冰中的凝水淵玄蛛紋,可看出來頭?”
避而不談更讓人起疑,不若編個隐姓埋名的得道高人,修仙人應該對這種事情相信得不得了。
“實不相瞞”,吳瑧學他們的腔調,“教我的師父雲遊四海,不曾透露過姓名,我也隻學了點皮毛。這把——鳳縷扇的扇骨似乎加入了上古時期的避塵玄鐵,绯紅流光不像物質材料,動物的血迹?其他恕我學藝不精,沒看出來。”
秦莫肯定地給予微笑,“八九不離十,姑娘實乃大家。”
“謬贊。”
吳瑧攤開手,扇子自動回到秦莫手裡。
雖然修仙世界的時間線單拎出來與現代社會并行,但上古時期仍然存在,而且萬古材料就那麼些,排除還未出現的後世仙神分流時期,倒不難推斷。
吳瑧很清楚,這位試探她之後肯定要說其他事。
果不其然,秦莫用鳳縷扇指了指被子上的古鏡:“這面古鏡,姑娘當真不知來曆?”
吳瑧坦誠搖頭,“我如果知道為什麼要跑來這裡咨詢?”
秦莫沉默半晌,道:“姑娘道我蒼崇弟子為何會認錯鎮派神器,皆因兩面古鏡實在相似,連缺口都别無二緻,唯有鏡框上的符文有細微差别。秦某猜測,恐怕姑娘的古鏡與我鎮派神器有莫大關聯。”
“這東西真不是我的,突然出現的。”
吳瑧重傷初愈,鑒物費了些心神,說了幾句話牽動肺裡難受,咳嗽起來。
“姑娘凡體羸弱,靈根未開,卻能見入道之人,說不準也與此鏡有關。凡人也偶有驟然開靈根入道的,我蒼崇願意破格納吳姑娘為外門弟子,每年春日可回家探親,直至雙親百年後,再入内門弟子,你意下如何?”
“啊?”
這波操作倒讓她始料未及,修仙倒是挺好的,隻是——
“我身無靈力,如何修仙?”
這是最關鍵的問題。
“你未開靈根确實入不得道,莫說咒令仙法,連壽數也無法延長。不過凡事無絕對,聽你說來,得隐姓埋名道仙點撥,又學了鑒物的本事,我想其中總有道理。”
“謝謝,我可以考慮一下嗎?”
餘慶進來送茶,神色驚詫望向吳瑧,正欲開口說什麼,秦莫抿茶潤喉清嗓子,他便不語。
“若姑娘因靈根對修道不自信,也可不入外門,蒼崇下設造物司坊,姑娘若非以散仙幕僚身份在那處謀一份出路,豈不辜負慧眼識珠的本事?”
吳瑧暗自思忖,對方還要問自己古鏡的來曆,想來對此知之甚少。至于秦莫說的與其極其相似的鎮派法寶蒼崇鏡,就算做了蒼崇弟子,也沒法打聽到多少東西。
但是回去天天上班加班,更茫然找不到方向。
相比較之下,目前來說選擇入蒼崇較為合理。
“什麼時候上班?”
秦莫放下茶盞,一雙剔透翠石眸子生出幾分深意,“姑娘安心在據點養傷,三日後去塵世走一走你們的辦事程序,便可随慶去造物司坊。在此之前,煩勞姑娘将此鏡交由秦某,呈蒼崇掌派帝君看過,若與蒼崇鏡卻無關系,定當物歸原主。”
吳瑧:“……”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位仙人,我覺得這面古鏡很有研究價值。”吳瑧端起魔怔學者的模樣來,“請恕我不能答應。”
話說得硬氣,心裡明白他想要還不是勾勾手指的事。
僵了片刻,秦莫道:“姑娘好生休養,咱們再談。”
說完和餘慶兩人離開屋子。
吳瑧猶豫半晌,見窗外陽台上這會兒沒人,大着膽子摸到門後,輕輕下壓門把,驟然擰緊眉頭。
鎖了——
“師父,您也說了那面鏡子上的符文與蒼崇鏡不同,為何咱們還要诓騙這位凡人?”
吳瑧循聲望門,她又能聽見别人的談話聲了。
“哒——”
扇骨發出獨特響音,餘慶悶哼了一聲。
“我話裡的重點你是一個字沒聽進去。符文不同但極其相似,蒼崇鏡乃上古神器,我不相信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何況你見過什麼神器認凡人為主的?不急,三日後等她辦好挂職手續去了造物司坊,照樣算超脫塵世,到時算不得凡人,再搶也不遲。”
吳瑧:“……”怪不得大費周章幫忙弄挂職,合着在這兒等着。
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良善,倒有見利便起的賊心。
“修仙第一大派的作風實在不怎麼樣。”吳瑧輕動嘴皮,把古鏡揣進懷裡,仿佛看見師徒兩個對笑的奸詐嘴臉。
“嘶!”
手指頭撓心刺痛,右手食指莫名劃了一道口子,指頭血沒滴落,反遭雪青色的光芒簇擁着,被懷裡的鏡子吸食進去。
古鏡脫手掉落地面,“哐當”一聲,将還未走遠的師徒引了回來。
餘慶望向秦莫,秦莫望着空空蕩蕩的房間,以及地面殘留消散的靈力,一同發出感歎。
“那面古鏡果真非同尋常。”
“人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