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修整,吳瑧起身走路沒大問題。
為防骨頭錯位,銀娘擰了個挂手臂的帶子。
一行人鑽入水廟背後的地底,過暗道去往神龍瀑布。
出口是一處窄縫,縫隙設了單面隔絕陣。既防止塵世的人進入,又虛化了陣這頭的景象。
出了窄縫,外頭垂着一簾瀑布。
吳瑧認出來,外面正是白逐帶她飛過的景區瀑布。
鐘延在洞左邊的一塊石頭後方發現了陌生的靈力痕迹,單純是靈力,而非陣法符文,到現在沒消散,說明這人剛離開不久。
瀑布下方連着陡峭的山澗,隔河是通往外界的景區通道,沿着溪澗,景區石路斜斜插入東邊的山巒。
鐘延和秦莫細找了一圈,在景區的路邊找到了快消散的痕迹。
往山上的一面道路被封,路邊告示牌寫着“前方塌方危險,正在搶修,驢友勿入!”
興許是淡季,加上半個景區出了塌方事故影響遊玩,并沒遊客。
兩人閃身上去找了一圈,期間秦莫揮散靈絲尋,但這次線索斷了。
吳瑧傷口有點疼,坐到路邊給遊客休息的長凳上,肚子“咕咕”叫餓。
銀娘的肚子接着也咕噜噜發出聲響。
兩人相視,傻乎乎地對笑起來。
“吳瑧大傷一場,銀娘習的是醫道,不抗餓,難為你們了。”餘慶道。
“走吧,讓河靈部叫人做點佳肴給你們兩個新芽子,不枉吳瑧你流一場血。”秦莫回來說道。
吳瑧眉梢一抽:“額呵,我謝謝你。”
飛聞劍橫停在餘慶腳前,劍尖所指的景區山路方向,走來一男一女兩個老人。
女的說:“老許,我走不動了,逃票那兩個搞不好爬山走咯,我是沒那個力氣追。”
男的也喘着粗氣,一手撐着老腰,一手扶着樹:“吼喲,吼喲喲,現在的年輕人,沒樣子了。”
“吳瑧,愣着幹嘛?”餘慶催她上劍。
“你說會不會這麼巧,”吳瑧走去路旁的通幽小經,“找不到的靈力痕迹,會是他們口中逃票的人嗎?”
“這誰知道,哎你幹嘛去了對凡人的隐身?”
吳瑧順便使易裝術把外套換成冬裝,但是變得不倫不類,不像棉服也不像羽絨服。
還是銀娘出手,給變成時髦的長款絨衣。
吳瑧贊歎着擡頭,卻見鐘延和秦莫也換成了現代裝束。
“你們幹嘛?”
鐘延:“深山老林,你獨自一人現身,不安全。”
秦莫:“許久不跟凡人打交道,說說話也不錯。”
“那你們呢?”吳瑧問杜蘅三人。
“我看師傅退了隐身,也跟着退了。”
銀娘臉皮薄,面頰似被楓葉染了紅暈,“我看餘仙君……”
秦莫哭笑不得:“突然出現這麼多人,别吓着老人家,你們三個隐回去。”
“來不及了。”吳瑧制止并指就要施法的餘慶,“就這麼地吧。”
兩個老人從告示牌那頭回來,一個猛猛眨眼,另一個張着嘴半天沒說出話。
“老許,我眼睛沒瞎吧。”
阿姨掏出手機打電話問:“前面有人買票進來嗎?”
她眯着眼用食指用力地戳屏幕,深歎了口氣,好像在平複心情。
“你們這些小年輕,我景點關了一半,才收二十塊錢門票,這麼便宜還要逃票進來。”
“特别是你,哎小美女,你逃票進來把手摔壞了吧,你看看,做虧心事會遭報應的。”
吳瑧:“我,他們……唉!”
許大爺攔住激動的阿姨:“吼喲吼喲,好了咯,人都摔了,要不幫你叫個救護車哇?”
吳瑧尬笑:“沒那麼嚴重,不用了謝謝。”
大爺恨鐵不成鋼地指指她的胳膊:“現在的年輕人啊,加上你們,一上午遇到兩夥逃票的。”
“老伯,”秦莫出聲,“還有夥人怎麼逃的票?”
許大爺掄起胳膊直至告示牌:“喏,你們來之前不到半小時,塌方的地方也敢去,我叫了幾聲,那兩個人一下子沒影了,反正我半小時前報·警了,總要讓你們這些人長長記性。”
“是的咯,”阿姨搶過話頭,“還穿了身漢服,女的隻穿了薄薄的一條白裙子,看是好看,也不怕冷。”
“還有個呢?”秦莫問。
“還有個穿得黑不溜秋的,好像批了兩塊黑油布。”
阿姨說着居然上來扶吳瑧坐下,“你們别想轉移注意力,今天警·察那頓教訓少不了的。”
餘慶計上心頭,說這次偷偷進來是因為上次來遊玩丢了東西,問許大爺能不能給看監控。
許大爺卻說塌方把線路砸了,監控壞了有一段日子,還沒修好。
秦莫躬身握住許大爺的手:“我年輕時學過一陣子易卦,你一生平平,生的兩個兒子倒是争氣。一個仕途順暢,一個做點小本生意,日子也紅火。”
許大爺拉長“诶”聲,“靈的靈的。”
餘慶扶額,“師父算卦的瘾又犯了。”淺聲到隻有銀娘和吳瑧聽見。
“可惜做買賣的身體不太好。”
“是是是,他出生皮膚不好,動不動發疹子,西醫說不出名堂,老中醫說有熱毒。”
秦莫大概對自己的推卦很滿意,“他近日會遇到貴人,隻要你兩人把牢嘴,頑疾治愈也不是沒有可能。”
“謝謝謝謝。”許大爺一路把人往景區外領。
因山體滑坡的緣故,出入口在同一個地方,他送來幾瓶水:“你們走吧,以後不要再幹逃票這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