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走了趟風景區,吳瑧沒好意思,還是買了票。
剛要讓開身位,好讓後面的其餘幾人買票,卻見五雙無辜清澈的眼睛望着她。
她才反應過來,這些人縱然家财萬貫,也隻有靈石。
本着不能亂了塵世的各項規則,錢要到據點兌換。
吳冤大頭于是替他們付了門票錢。
許大爺說他們知錯能改,都是社會的大好青年。
盡管吳瑧三推四阻說他們自己等車出谷就行,還是耐不住人家熱情。
許大爺打了個電話,從山裡出來的旅遊巴士直接把人送到谷外的龍口鎮。
到了鎮上,正好午飯時間,有幾家飯店正在攬客吃飯,這麼一耽擱,吳瑧和銀娘徹底走不動道了。
兩人手挽手走進路邊第一家土菜館,裡頭布置得古色古香。
進門右手邊有個人工魚池,假山泉水,擺的還算像樣。
一條娃娃魚看到人,兩隻小眼睛滴溜溜一轉,扭動身子縮進石頭縫裡。
“許興傑,有客!”一個笑容滿面的中年窈窕美女端菜經過,“稍等昂,老闆馬上來。”
“你先招待着,我爸打電話來。”
裡面的人剛說完話,從收銀台背後的小房間急匆匆出來,自說自話道:“怎麼響了兩聲就挂了。”
“吃點什麼?”老闆眉開眼笑地招呼。
“看着上吧,你這還養大鲵啊。”餘慶道。
“别誤會,野生的咱不敢碰,牢底坐穿,我這是家養的,幾位來一條嘗嘗?”
幾人面色一冽,商量好似的齊齊往門口跑,看樣子要吐了。
老闆撓撓頭,實在不明白這些人怎麼了。
鐘延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中說不出的憂郁。
見吳瑧看他,傳語道:“我堂堂上古神族嫡傳後裔,生來半神,做什麼孽要經曆這些。”
“額……”
吳瑧撇嘴,你牛逼,你凡爾賽,我沒東西可吹。
修仙界的地盤沒有信号,而且規定不能用塵世的任何電子産品。
而且為了省電,吳瑧把手機關機扔在玲寶袋裡。
開機時還剩最後百分之七的電量,仿佛特意為付賬吊着一口氣。
吳瑧肉疼地掃碼,老闆咧着嘴笑說:“五百八十五,零頭不用,五百八。”
他撓着右手背,紅了一片的皮膚腫起塊狀,食指根長了半個指甲大的肉瘤。
“許老闆,你父親是神龍谷售票處的工作人員嗎?”
許興傑驚訝地望着她:“你怎麼知道?”
吳瑧還沒開口,一股熟悉的腥味逸散在整個大堂,有食客忍不住問:“老闆,你這裡什麼味道?”
“吃了,熱毒即散。”秦莫不知道用誰的帕子包着一顆大鲵精的血珠,遞到許興傑身前。
“這,哕!”許興傑顧不得秦莫顧客是上帝,把他拉到門外,“哥們,這東西能吃嘛,還有你怎麼看出我有熱毒的?”
秦莫神秘一笑:“信不信由你。”
許興傑從小打了多少針,吃了多少偏方,苦的腥的無一沒試過,蝮蛇皮煮湯都喝過。
熱毒犯了癢到肉裡頭,恨不得剝皮撓骨。
他心一橫眼一閉,把魚血吞下去。
沒兩秒嘔上來一半,再猛咽。
吳瑧看着揪心,湊到秦莫身旁輕聲問:“咱們不怕病毒,但他是凡人,吃了沒事麼?”
秦莫:“以毒攻毒,不怕。”
“6。”
“怎麼樣?”
吳瑧擡頭,頂了個問号:“什麼?”
“我算得準吧,若我們進店時候,許老頭沒忍住給他電話報信說今天他會遇到貴人,便會換人接待,他也就碰不到我這個救星。”
“你有沒有想過另外一種可能?”吳瑧不懷好意道。
秦莫低頭,等她往下說。
“他爸是售票處的,他在景區外開土菜館,喊車把我們拉到這裡是因為要給他兒子拉生意,湊巧。不過其他的你倒都說對了,還是有點本事。”
“不,”秦莫推翻她的說法,雙手往臀後一掀,才發現沒長衫給他甩,但不影響事了拂衣去的優雅。“一定全仰賴我算得準。”
許興傑惡心得用雙手卡着自己的喉嚨,吳瑧跑到走出七八步遠的秦莫後:“打狂犬疫苗還要留觀察區觀察半小時呢,你這就走了?”
秦莫忽的收住腳步,吳瑧差點撞他後背。
“差點忘了件事。”
他側回頭對着吳瑧,眼睛卻望向許興傑的方向:“你們單位下崗的瞿又也是景區售票員,她會不會跟許大爺認識?”
“啊?”
這哪兒跟哪兒。
“瞿奶,”許興傑啞聲咳嗽,“你說的是金礦老宿舍那個瞿奶嗎?”
吳瑧:“……”
她默默比了個“6”給秦莫:“佩服。”
對方很受用,并自我肯定地露出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