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瑧起初也沒想明白,直到慌亂間又看了眼阿葛師兄的屍體。
不是劍的緣故,明磊的前幾劍下去觸手活蹦亂跳的,最後一劍刺到那人的心髒位置,觸手才徹底停止爬動。
“刺心髒!”她喊。
但是跑過來那兩個怎麼辦?眼看隻剩幾步就要到跟前了。
在這種情況下,誰都不敢亂用靈術,哪怕是瞬移。
眼前突然閃過幾抹寒光,側面斜飛去三柄劍和一把刀,正正好插入兩人心口,将他們誅殺在原地。
鐘延折斷一條案桌腿,插入明磊心髒,用隔絕陣隔開濺出來的血。
驚慌中,神參喊了聲“木缽!”
被殺的兩人死前正好跑到張天裕屍體前的位置,其中一人倒在木缽上。
眼看上面的拱形符文被壓扁,一條細長的黑色觸手高高舉起落到地上,好像在炫耀刑滿釋放。
神參扯着秦莫袖子:“這東西不知道從誰的身體裡生出來的,該去捅誰的心髒?”
所有人都明白,如果不找出宿主,恐怕今夜所有人都要交待在這裡。
山莊内賓客衆多,給它跑出去,後果也不堪設想。
芷期:“肯定有克制毒物的方法。”
秦莫:“宿主就在我們之中。”
現在殿内除了吳瑧相熟的幾人,隻剩下六位當時要主動留下看守他們的,全都不是蒼崇的人。
除了阿葛,還有兩個神龍谷的,一個酆都的,一個散仙,一個從最南邊荒荒島來的。
“是不是你們?神龍谷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沒有,是不是喂食了什麼東西練成的這種邪物?”散仙指着兩個神龍谷的仙子兇道。
神龍谷仙子頂回去:“胡亂攀咬什麼!你一個來曆不明的散仙才最有嫌疑。”
“還有一種可能,幾位神君神女裡有人有問題。”阿葛的聲音從大殿另一頭傳來。
她這麼一說,吳瑧汗毛立起,确實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說話的間隙,被封印的觸手從缽裡擠出來,原地轉了一圈。
它往後邊張天裕的方向爬去,瞬間把隔絕陣吸了個幹淨,然後爬上他剩下不多的身體開始啃食。
“我提議,兩兩猜拳,赢的一方刺輸的一方的心髒。”荒荒島來的海蠻道。
“你說的未嘗不是一個末路之法,可如果第一輪無效呢?”散仙問。
“那便繼續,我就不信我們運氣這麼差,總能碰到宿主吧,如果宿主真的留到最後也是咱們命裡該當如此。”海蠻認真地打算。
太瘋狂了,吳瑧心想,這樣試錯就是在自相殘殺。
不過轉念一想,倒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激一激宿主。
吳瑧假裝附議:“我覺得可行,隻是可惜神君神女們,如此高的修為也要陪葬。”
“徒兒你瘋啦!”神參大驚失色。
阿葛本就跟死刑犯似的煎熬,當即同意,拟寒的随士沒表态,剩下不是蒼崇的那幾位各占一半。
海蠻從腰間抽出一柄彎刀:“哼,到了這步田地,還分什麼神階不神階的,大家的命同樣重要。這位看似文弱的仙子,不如就由我們倆打樣,免得他們不服氣。”
“啊?”
“你不會慫了吧。”海蠻道。
“來來來。”吳瑧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石頭剪子布!”
海蠻把手中彎刀交到吳瑧手裡:“姐妹,讓我死在自己刀下。”
吳瑧錯愣地接過刀,心說是個女漢子啊。
“還是讓大家都比劃出勝負一起吧,一個個來太折磨後面人了,而且浪費時間,等下這東西吃完我們還沒結束,也免得大家後悔。”
超過半數的人欣然同意,不過吳瑧估摸着其中也有幾個沒當真。
結果是,鐘延赢了神參,芷期赢了秦莫,随士赢了阿葛,兩個神龍谷的一勝一負,酆都的赢了散仙。
赢的人是判斷不出來了,就看輸的人裡面有沒有宿主。
吳瑧假裝起頭:“我先來了,各位壯士請跟上。”
她裝作不想讓大家看到海蠻死的樣子,背過身擋住海蠻,“對不住了。”
片刻後,海蠻倒在她懷裡,吳瑧把人緊緊抱着。
“你們都是瘋子,都是瘋子,我命由我不由他人,我不就死!”散仙貼到牆上。
“我,唉,金兄弟,你下手麻利些,我怕疼。”神參道。
秦莫和阿葛都沒說話,兩個神龍谷的抱在一起無語凝噎。
“行了,試一試大家的反應,别當真。”
眼見那頭的觸手快變成一人寬的大惡心,吳瑧歎了口氣,放棄了這個辦法。
她把海蠻弄醒,對方送來一個白得不能再白的白眼:“你個慫包。”
吳瑧解釋:“這個方式太草率了,我真下不去手,還是另尋他法。”
“行了,人命關天,再吃下去這麼多具屍體,邪物會變得多強誰都沒譜。”芷期打斷她們。
瞄了一眼觸手的方向,吳瑧惡心得不敢看全。
張天裕的屍身已經沒了,觸手的觸角有普通人的兩根手指那麼粗,倒在張天裕前方的二人就像即将上桌的兩盤菜。
正因為不敢看全景,吳瑧的餘光才看出點端倪。
死的那兩人其中一人鞋底邊有一顆長條形的石子,吳瑧心生疑窦,殿上不該有這麼突兀的小石子。
怕被宿主看出來自己有所發現,她找個話題轉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