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瑧心說你沒見過他倆麻死你的舉動,都不好意思回想。
轉念對自己呸了一嘴,個老頭子還有心思調侃,快點啊,她不想爆體而亡。
試到第三條的時候,石壁上的符字自上而下滾動字幕亮了一瞬,雖然石壁沒有機括聲響,至少開了個好頭。
“管用,小刑,接着怎麼做?”
“是啊,快想想。”蒼梧居然接上黑侍的話。
秦莫攔住兩人:“讓他好好思考,别吵。”
“鹿筋。”刑客伸手問秦莫要。後者猶豫了片刻,還是還給他了。
刑客将鹿筋的那一小段貼到石壁上,符字又如滾動字幕閃了一瞬,接着發出耀眼炫光,鹿筋被符字吸了進去。
眨眼時間,刑客拉住一旁的黑侍沒入符字。
蒼梧去拉黑侍,秦莫一手拉着鐘延,一手攀上蒼梧伸出的手。
當然,吳瑧的肉·身在鐘延懷裡,意識也跟着他們一道。
吳瑧沒想到變成這副鬼樣子也有個好處,出去這趟不用經曆眩暈。
聽蒼梧這個小老頭作嘔得厲害,讓吳瑧回憶起兩人相視而吐。
說好的忘年吐友,她卻背着他作了别的死。
诶?不對,眼前一片漆黑,偏偏沒觸感,不清楚外界的情況。
難道鐘延把她悶在懷裡,朝一邊吐去了?
直到有人的靈燈照亮四周吳瑧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回到了千鲛洞的洞窟,她還被鐘延穩穩抱着,剛才的确是周圍黢黑。
“這地方還分黑夜白天嗎?”黑侍說着往洞口走去,卻被刑客拉住,“不對勁,小心。”
吳瑧沒觸覺,但能看出洞口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弄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黑侍的一隻長甲被硬拔斷,吸到洞穴外頭,刑客用陣面穩固着自身,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人扯回來。
其餘幾人沒靠近洞口,波及不大,但看着黑侍右手食指剩下的半個指頭,大家沉默了。
“記得畫中的海獸嗎?”秦莫把大家的記憶拉回壁畫,“小心行事。”
“一定是羅真喊出來的。”蒼梧嘴邊的碎胡子氣翹了,“我說她站洞口碎碎念念這麼久,原來在召喚這個東西。”
秦莫滅了靈燈:“噤聲。”
一時間洞窟内寂靜無聲,反而捕捉到輕微的摩挲聲。
那響動,好像洞口掩蓋着一直行動緩慢的大活物。
過了好一會兒,洞口的頂端斜灑進一道亮光,照出原本遮着洞口的空洞,這團空洞的邊緣在光圈下顯現出如蜻蜓眼的肉吸盤。
蒼梧一個不查,黑侍和刑客化成靈光過空洞飄了出去,不過有肌歇丸牽制着,倒也不用緊張。
但吳瑧這情況沒法用這種辦法,這麼大一個人總不能硬塞出去。
按照壁畫上的内容來推算,海獸會把千鲛洞裡的人全部吞下肚子。
吳瑧見鐘延給她捋了捋額側的碎發,轉頭道:“你們先出去吧。”
“賢侄……”
“我的命數早與瑧兒相連,我不會棄她一人在此,你們走吧。”
“别急。”
借着昏暗的光線,吳瑧看見秦莫把手按在鐘延的肩膀上,那是一種男人間的無聲話術,讓對方安心的暗示。
隻見光線越來越亮,原本隻有一個頭大的圓洞擴成可容一人通過。
看樣子海獸還在挪動,隻要抓住機會,還是可以出去的。
鐘延抱好吳瑧,堪堪滑出洞口,後面跟着飄出兩縷靈光,海獸似乎有所察覺,“啪”一聲,觸角按了回去。
刑客兩人也不敢走遠,在深谷對面的岩洞口等。
海獸此刻是一隻巨型章魚,吸附在千鲛洞的崖壁上,緩慢蠕動着,深谷裡的那隻大眼螃蟹已經不見了。
深谷已被暗海淹沒,就要漫進岩洞。
幾人加快速度,鐘延給吳瑧套了個防護罩,免得她在海底被壓成粉末。
這也意味着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很糟糕,很可能真的撐不到回海面。
鐘延一路疾風來到神山之巅,然後聽見刑客喊:“暗海倒傾出來了!”
“若漫過上方的海底氣雲陣,進入海洋之中後果不堪設想。”黑侍補了一嘴。
秦莫再探吳瑧的經脈:“沒多少時間了,你速度快,先帶她回船。”
吳瑧默默喊“快點快點”,鐘延卻不動。
“去啊!這裡我來想辦法。”秦莫催促。
“暗海中有數不盡的邪靈。”鐘延緊閉起眼,似在經曆什麼焚心的痛楚,“你們阻止不了,隻會一同陪葬。”
“那讓禦神送女娃娃出去。”蒼梧急道。
秦莫無奈地搖頭:“她至多隻有一炷香的時間,此處不借助神器無法開啟空間裂縫,以我的速度來不及。”
他們說話的時間,靠近岩洞的神山腳下已沒入漆黑的海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暗海倒灌速度太快。”蒼梧也犯難,“這麼說,女娃娃的生死要由我們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