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瑧瞬移追到山巅,卻見秦莫躲在鐘延背後。
“還給我。”
“我與鐘兄已結為異姓兄弟,你不可對大哥無理。”
“你是他大哥又不是我大哥!”吳瑧閃身到鐘延背後,秦莫一晃,躲到跟着趕回來的蒼梧背後,“我隻拿這一樣。”
“那是我給銀娘的,你多大歲數啊跟她搶東西!”
蒼梧目光跟着人參動:“地海古參啊,指頭大的便值萬金,此株真乃極品中的極品啊!”
“我用三株千年參王換。”
“不換!”
吳瑧追着繞了兩圈,秦莫再次躲到鐘延背後,“鐘兄,為一株參,你婆娘要殺人啊。”
“你别亂說話啊!”
“瑧兒。”鐘延目光閃爍,不知望向哪裡好,“或許秦兄拿去真有大用,不如……”
他側過臉,就是不好好看着人說話。
本來可以賣個面子,但是見他們兄弟齊心,吳瑧攢的氣都撒向某人。
“慷他人之慨是吧,行,三株千年參王,外加世子七百萬靈石。”
秦莫大手一揮:“成交!”
鐘延:“……”
這真真是,翻身農奴把歌唱,無債一身輕,二下千鲛洞的路上,海水都是香甜的。
一路來看,陰重溟的海神之力固然起到很重要的作用,鐘延的鐘山神術也不容小觑,暗海的邪靈無一絲殘留。
“隻不過一抹殘念,便有退海的威力。”吳瑧由衷感歎,“鐘延,等你飛升真神,得有多厲害啊!”
跟在後面的鐘延突然拉住她,轉身的那一瞬,他眼中居然洇着一層水霧,“我不會棄你不顧的。”
“……!”
“不是,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老師曾經說過,上岸發财、分道揚镳,人生再正常不過的事。
若真碰到了,也不必太過糾結。
“你飛你的,我回我家,各有歸屬挺好的。”
“嗳,女娃娃你這話說的好,賢侄,不是我說,你還沒個新芽子活得潇灑,生來半神哪有不飛升的道理。哎禦神,你又做什麼頂我?”
秦莫沒好氣道:“死臭老頭,閉嘴吧。”
“嘿你大爺的,你單說一個我便忍了,死和臭堆一塊兒還。”他跳起來要拍秦莫的腦門頂,卻被對方“你有本事便作死”的眼神壓了下去。
鐘延終是歎了一聲,“帶路吧。”
吳瑧轉都轉過身了,視線穿過他們瞥見跟在後面的刑客和黑侍,問:“出去以後他們兩個怎麼處置?殺了嗎?”
“不得私用刑罰。”
“可是他們會把我們暗中組隊的事說給那人聽啊。”
“清忘咒。”
“禦神。”蒼梧望向秦莫,眼中充滿清澈,“我不掌管刑戒不太清楚,依稀記得用咒也是私用刑罰的一種吧。”
秦莫裝沒聽到,讓吳瑧麻溜帶路。
再次來到布滿崖洞的第三座神山,進入連着深谷的岩洞,從洞裡望出去不見海獸的身影,不知跟着暗海回流了還是變換了形态。
吳瑧踏行到半空,在深谷盡頭停下,指着海神像的右眼:“入口在神像眼白處,外面看是白色的,實則它是一道法陣,内外相通,裡面有隐秘通道直通往氣雲之上。”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黑侍插了一嘴,“你把我們騙下來究竟意欲何為?”
這人真是敗于話多,又狠狠挨了一拍掌。
“有人讓我不爽了,找兩個人出出氣。”
黑侍無語,刑客滿臉黑線。
“反正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你們說,為什麼海神像鎮着暗海,卻沒完全将它封住,我不懂海神的意圖。”
“是啊,既然倒傾出來危及外界,何不徹底隔絕?”蒼梧思索片刻,“難不成海神沒那能力?可如女娃娃說的,他一縷殘念便發揮大能,何況飛升真神了更應當維護清金道星的安危吧。”
沒人想得出所以然,蒼梧又把問題抛給刑客:“喂,那個叫小刑刑的,你知道嗎?”
沒成想對方還真說道起來。
“小時聽阿娘講關于海怪的故事,有幾句拗口的話每次都會重複,南阖洞族的孩童從小會背。”
刑客用靈力将文字書在空中,方便别人閱讀。
百谷王,生者鬥。溯河上,死者龛。
一池三山,天海倒傾。觀星移焉,器鬥并梳。
蒼蒼煙霧,帝為我求。合朔六指,仰極必返。
蒼梧:“果然拗口。”
秦莫:“不懂。”
“族中人人會念,真正懂的卻沒有。除了明面上的‘百谷王’指海,‘一池三山’應當是三座神山和某片海域,天海倒傾應當指暗海倒傾,其他我琢磨不出什麼意思,小時請教族長,他也說不知。”
“暗海明明在海底,怎麼又變天海了?”
何止是蒼梧,這些字合起來吳瑧感覺自己沒學過文言文似的。
“超出我的知識範疇了,你們加油。”吳瑧不為難自己。
秦莫抱手:“老頭你這麼說,倒讓我想起‘天傾西北,地陷東南’,上古末期,洪荒突發大變緻天地傾斜,這幾句會不會在形容某些場景?”
“管它大爺娘的嘞!先出去再說。”蒼梧伸懶腰,“海下待了這麼久,着實費精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