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看到金霄銘走出來,跟他哥倆人一起往外走就不跟着了,誰料,金霄锜突然停下來問:“你不該送我們出去嗎?”
陳恪是個好脾氣,在整個警隊裡,誰都能跟他打打鬧鬧,但泥人也有三分脾氣,陳恪轉過頭瞪着他。
“你沒完了?”
“嘿呦,咱們警察大人生氣了。”
胡攪蠻纏。陳恪不打算理他們,轉身就要上樓,卻被一個保镖伸胳膊攔住了,“我們老闆讓你送我們出去,你聽不懂啊!”
陳恪想着趕緊送出去得了,屋裡還有那麼多監控沒看呢,把他們送走了,說不定案子破得更快,要是能在監控裡看清楚金霄銘的臉更好了。
這樣想着,陳恪深呼吸對他們幾個人伸出手,“好,走,我送你們出去。”
金霄锜的嘴角裂開了猖狂的笑意,他挑釁一樣看着陳恪,甚至走近了他,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對我态度好一點啊警官,”金霄锜的手嚣張地拍拍陳恪的臉,“記住了,這都是你們隊長該受的。你要怪就怪他。”
陳恪的手在袖中陡然攥緊了,這個動作的輕蔑意味太重,以緻于陳恪想扇他一嘴巴,然後辭職不幹。
他這樣想,穆峻峰也這樣想。
“陳恪你在等什麼!他襲警你也受着?給我把人摁了!”穆峻峰說話的同時,屋裡湧出來十幾個警察,陳恪得到命令的一瞬間,擡手就把金霄锜按在地上。
金霄锜被紙醉金迷掏空的身體怎麼會是陳恪的對手,保镖更是還沒出手就被兩個高大的巡警擒在地上。
十分鐘之前,穆峻峰剛打算把這口惡氣就這麼咽下,技術科來送林寶地的證據報告,是他手機裡面所有的信息。
穆峻峰在一排排的表格中驚喜地發現,林寶地有一段剛剛删除不久的行車記錄儀畫面,清楚地拍到了金霄銘在案發當晚走進過食堂。
整張臉都暴露在燈光之下,監控畫面異常清晰。
剛好,幫陳恪一起辦理手續的民警覺得氣氛不對勁,順着電梯就跑了上來,一個字不落地将樓下發生的事情說了個清楚。
穆峻峰一氣之下喊了屋裡所有沒走的人下樓,像是要去幹架一樣。
“你們幹什麼!”律師先開口,端的一副要告警察的樣子。
穆峻峰也不多言,讓陳恪把金霄锜拉起來先松開,然後把金霄銘也拽了過來,“我給你們看看什麼叫鐵證如山。”
穆峻峰手裡的監控畫面清清楚楚地拍到了金霄銘的臉。
如此劍拔弩張的環境下,金霄锜一點不含糊地揮手給了金霄銘一耳光,将旁邊還在生氣的陳恪都鎮住了。
“廢物!”
金霄銘半邊臉瞬間紅了,他的頭甚至沒有立刻轉回來,歪着的脖子像是落枕似的,僵住了。
“我就說生我還不夠嗎?非要把你生出來給我添亂!金霄銘!你就該死在媽肚子裡!”說完反手又是一耳光。
陳恪連忙抓住金霄锜的手反壓在他身後,旁邊也有人抓住了金霄銘。
穆峻峰雖然看了場鬧劇,卻也對金霄銘的處境多了些了解。
說着富二代家庭不幸福,他以為多不幸福,現在看看,起碼兄不友,弟恭不恭還得再看看。
保镖、律師、助理全都放了,唯獨留下了金霄锜,陳恪說了,襲警可以調解但不是現在。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沈聿懷的檢測報告也剛好發過來了,數據顯示,馬勺上的指紋,就是金霄銘的。
他自己恐怕也想不到,為防被抓親手藏進冰櫃的馬勺,會因為冷凍保留了最清晰的指紋樣本,也更快确定了他的嫌疑。
這一切嚴絲合縫地證明着金霄銘的罪行。
當所有的證據清清楚楚地擺在金霄銘的面前時,他呆愣愣地坐着,像個沒生氣的木偶。
“把當晚發生的事情,清清楚楚一件不落地說出來。”
金霄銘沒有再反抗,他低着頭,眼神落在面前銀色的手铐上,他看着自己的倒影,緩緩地說起了案發當晚的事情。
當晚,金霄銘替杜睿達值班,夜裡聽安保隊長打電話的時候,說食堂今天晚上剩了好多肉末花卷,他想去碰碰運氣。
從員工通道過去的路上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讓他周末回家相親,他不想去,母親就罵他不知好歹。
一連罵了十幾分鐘,他駁了一句,就被母親停掉信用卡。
所以他到食堂的時候,心情就已經很不好了。拿花卷的時候,趙嶺就跟他嘀嘀咕咕說了好多話。
但是一大半都說的父母愛子女,可憐天下父母心,諸如此類。金霄銘就越來越生氣。
最後金霄銘在盛湯的時候,趙嶺說起金霄銘不應該在那個節骨眼上讓他捐獻趙小玉的遺體,話多時罵了他幾句。
金霄銘火氣上頭,拿着手裡的馬勺朝背對自己的趙嶺揮去。
隻聽嘭地一聲,趙嶺仰面倒在了案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