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看到半空中蓮影和金光的玉笙道君眼裡閃過一道莫名的光彩……
而已經築基成功的明珏,想起玉笙道君的囑咐,就換好了法衣前去尋師尊。
雲霄峰,忘情殿。
“師尊。”
玉笙道君睜開雙眼,目如冰霜,見到明珏,才稍稍回暖,乍然破冰。
“你來了。”
轉過身,“随我來。”
“是。”
安靜的跟在師尊身後,穿過長長的曲折回廊,堇色深沉、碧瓦清冷,檀香溫暖。
推開一扇閣門,一時間盡是紙香盈鼻,滿目書稿。
“去選一本。”
來到書架子前,沉香撲面,每一本劍訣都有一個相同的名字,字迹或鋒利、或灑脫、或溫潤,近十餘本劍訣,各不相同,卻又同樣有冷意徹骨。
一本本地看過去,在閣樓的正上方,明珏感到心裡一動,擡眼望去,一本寒意幾近凝出冰棱的劍訣,高高在上。
拿到手裡,白紙黑字,墨香如蓮,比起之前所看到的,更添三分冷意……
“師尊,這本!”看着手中幾乎産生凍傷自己錯覺的劍訣,字如劍鋒,分明是寫意而潇灑的,卻偏偏充斥了悲憤的無奈與一點哀傷。
看到明珏的選擇,玉笙沒有說話,隻靜默了幾息,方道:“嗯。”
離開閣樓,重回大殿。
“此劍訣名九霄,取九霄雲外,翩然潇灑意,其至高為太上忘情聖人境……”
“我雲霄峰一脈曆來隻擇因果清淨,無凡塵之俗憂者,皆在于此,修習此劍訣,需意志堅定,心性淡漠卻非無情,視萬物如一,最終至聖人之太上忘情,方為圓滿。”
他看着明珏,目光如炬,第一次,明珏見到師尊這樣明如赤焰,亮如利刃的眸光。
“然,曆來修此劍訣者,少有能至太上忘情者。”
“故,雖有數人得以飛升,然終不得圓滿。”
“更有幾人終至瘋癫而一生蒼茫!”
也是第一次,玉笙道君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
明珏望向師尊,他在看着他,目如亮星,又仿佛目光穿透,看到了其他,飄忽不定……
良久後,才又言道:“待你飛升前,也需留下此劍訣的親筆書稿,置于閣中。”
原來這一閣的書稿是這麼來的,看來心中的猜測是正确的。
離開忘情殿,明珏又回頭看了一眼大殿。
殿名曰忘情,是否又與此有關……
回到自己的住處,翻開劍訣,素紙如雲,墨色濃青,皆非凡品。
最後一頁,赫然寫着這樣一句話:便取名為九霄罷。
這,難道是初本嗎?
所以說,難道是上清聖人的親筆所抒!
九霄訣,雲霄峰,上清宗。
捧着這本可能珍貴得無以複加的劍訣,明珏的手有些激動,微微顫抖。
雖然不明白是什麼使得自己一看到與上清聖人有關的物件就産生如此的震動和……親切感,但自己對他的尊敬是前所未有的,無論前生,今世。
就像是孩子濡慕長輩那樣的一種感覺。
九霄雲外,翩然超脫。這是九霄訣最初的成因,也可能是經曆那場戰役一戰後最終的心緒。
看似簡單,真正做到的卻也唯有一人,不,該說是聖人,那便是三十三重天外,雲端高坐的,道祖。
上清宗,掌門居所。
明珏師叔築基成功了,可以修煉《九霄訣》了,不知道這頂尖道體能不能修煉至圓滿啊……
自家人知自家事,别看有不少雲霄峰人大都飛升成功了,但其實,根本都沒到圓滿,畢竟《九霄訣》可以不客氣地說是可以修煉至聖人的劍訣,但人真的能做到真正忘情嗎?
無情道有人走過,後果是有好有壞,結局是可行可不行,那比之更坎坷的太上忘情呢?!
殿外月朗星稀,傾瀉似水,一地銀霜。
玉清門,真武大殿。
名誠真君凝神立于殿中,雲霄峰一脈的新弟子築基了。
就代表,上清宗與玉清門的新一輪激烈比試又開始了,洪荒之事早已過去,影響卻從未遠離。
當初的兄弟,相互扶持之情,早在洪荒的曆練中逐漸冷硬,直至最後的對立,封神的戰役,最後帶來的卻是,三位聖人的斷絕往來,自此玉清聖人獨居昆侖山玉虛宮,少有外出;上清聖人永閉碧遊宮,再不現身洪荒;太清聖人沉迷煉丹,隐于玄都洞八景宮。
玄門道教赫赫有名的三位聖人自此支離破碎,反倒是讓了佛門大興,旁門大勝。
這是他道門之悲,那佛門之歡!
北域,赤天宗。
“宗主,負責上清宗的探子來報,雲霄峰的新弟子築基了。”一個身着血袍的修士對着空曠的大殿上方的人恭敬道。
大殿中,倚躺在上的男子一身紅黑的法袍,黑發披散,正手持一杯美酒在微呷。
“喔~”看來道門又要昌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