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離開了的明珏踏上尋找其他靈植的路途,一路遊曆,一路尋找,倒也不緊不慢地完成了幾個采集任務,如此,已是十年光陰彈指流逝。
一些原本根深蒂固的觀念也逐漸松動,這也是十年時間為何隻完成了采集任務而絲毫沒有去做那幾個殺盜任務的原因,他的心還是不夠堅定,畢竟在原初秘境裡也不過殺了些許靈獸罷了,就算有過與人争鬥,也是點到為止,并未真正動手取人性命。
他,在逃避。
卻也是在這十年間看到了一些醜惡不公之事,總算開始一點點的消磨了自己最後對于殺人的不忍,很多時候,以殺止惡,并不是什麼不好的選擇。
這樣的想法,在明珏第一次前往盜匪所在地,看到被吸幹的不少嬰童屍骨時,達到了巅峰。
這是一窩由一個築基期修為的魔修和幾個凡人狗腿子組成的盜匪,魔修搶奪偷盜孩童的目的是為了修煉,凡人狗腿依附的目的也是想修煉長生。
魔修也分正邪兩道,正魔道行事随心随性,百無禁忌,常常因此得罪不少仙修宗門,但不至于叫人想要趕盡殺絕。而邪魔道,确是另一個極端,殺人放火,淫人練功等,無論多惡劣卑下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本該被衆宗門合力圍剿滅亡,但,人心難測,殺不完滅不盡,總有人或妖選擇捷徑,妄圖以此登天!
況,邪魔道也不是沒有宗門,雖各自心懷鬼胎,卻也不願見彼此皆消亡,倒也被他們結成了聯盟,算作守望相助。
加上還有魔道第一大宗赤天宗,正邪飄忽,立場不定,說它正,它也不吝有許多邪魔道的附屬宗門,對各色慘案熟視無睹;說它邪,正統的宗門弟子倒是少有邪魔道的行徑,因為傲慢,反更偏向正魔道的舉止。
加上玄門、佛門、各族之間也是剪不斷理還亂的一筆爛賬。
如此這般曆史糾葛下來,邪魔道一時竟無法被誅殺殆盡,隻能努力壓制其勢力,減少其作惡次數。
這盜匪所在地的魔修原身是個凡人,本名王軒,有點家私,所以識過幾個字,偶爾之間得到一本魔道爛大街的功法,驚異之下,翻閱起來,這一看就入了迷,也是有一分的緣,竟叫他誤打誤撞一步築基,魔道本就容易入門,但他初時不知此事,從此是大喜過望,以為自己天資甚佳,孰料築基以後修為便是寸步未進,焦急間散盡了家财,又氣病了父母,總算被他探得一些消息,卻是個邪魔歪道的法子。
也不知是天性不良還是貪戀長生,抑或二者兼有之,聽聞拿周歲以下的嬰童修煉,因嬰童剛出生不久又不曾食過母乳以外的凡物,還保存着幾許胎中的先天之氣,此乃大補,于是開始打起嬰童的主意。
一開始膽子不大,隻敢偷偷打聽了親朋好友家有無不受寵的嬰童出生,設法前去偷取,倒是被他盡數得手,一兩日後才會被發覺嬰孩失蹤,又因這些嬰童本身并不受寵,最後多數不了了之,加之行事小心謹慎,一年才偷一個嬰童,一直未被察覺真面目。
直到王軒汲取嬰童的先天之氣,發現确實有用,但一個嬰童的先天之氣存量不多,汲取修煉的速度實在太慢,加上得手了幾次也無人察覺,漸漸開始明目張膽起來,出手的範圍也更廣了,居住的鎮子附近哪家有了嬰童,就會被他盯上,一年年間偷盜嬰童的次數逐漸增多,鬧得周圍人心慌慌,終于引起城主府的注意。
怕出了纰漏,就一次直接偷了倆,又因聽聞風聲緊,城主派了修士出來幫忙探查此事,便暫且不将兩個嬰童藏到城外練功的隐秘地方去了,是了,未防止有人發現他的偷盜行為,王軒都是偷了嬰童後就找各種借口出門去的,這次他選擇先藏在自己家中。
誰料就這一次沒偷運走,便被他老母發現了,說來也是湊巧,因為入了魔道,又一直偷孩子,王軒在外人看來還是如常時,他母親卻覺得兒子有點不對勁,整個人顯得行為鬼祟又精神亢奮,活像變了個人,他母親思量再三後決定來旁敲側擊一番,看是否是有了什麼不好意思開口的心上人,畢竟也到該成親的這個年紀了,之前不是沒想張羅,隻是一開口就被王軒含糊了過去。
卻恰好見着她那個好兒子抱着一個孩子,雙目瞪大,神情迷醉,一縷縷白霧從被抱着的孩子身上被吸到她兒子身上,大驚之下,她驚呼出聲,未想太多,連聲質問:“你在作甚?你在作甚?!”
這一呼喊驚醒了沉醉的王軒,原來是他實在控制不住,心癢難耐之下就在家中偷偷汲取嬰童的先天之氣,哪料被自己老母撞見,眼見事情敗露,入了魔道後性情越發偏移的他一揮袖打暈老母,帶上另一個孩子作了僞裝後迅速離開。
待他老父于晚間還不見老妻,憶起老妻這些日子的念叨,拖着病怏怏的身子來到兒子的屋子,這才發現老妻昏倒在地,連連呼喚也不見轉醒,有點慌了神,又發現兒子也不見蹤影後,徹底急了,趕忙出門去尋人幫忙。
一番手忙腳亂找來大夫卻也不知老妻為何昏迷不醒後,終于在大夫的提醒下想起周圍這些日子發生的怪事,生怕是兒子也被歹人抓了去,雖然不明白為何前頭聽說失蹤的都是嬰幼童,可他兒子已是一個成年郎君了,按理不該,卻也怕萬一,立刻去報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