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明白。”

拂開他肩上碎發時不着痕迹地蹭了蹭他光滑瑩潤的頸側肌膚，因着先前手拿過茶杯所以并不冷涼，暖和的溫度帶着李一塵身上特有的熏香氣，讓杜月寒不禁閉了閉眼偏過頭與那隻手挨将一瞬。

難得見月寒如此乖順，李一塵忍不住微微俯過身，虛靠在杜月寒身側輕語。

“還記得咱們就是在那錢塘江上重逢的。所以這次不僅為吃茶，也是想跟你……”底下勾着手指，指腹間摩擦揉捏，足以令杜月寒臉熱，卻是不再掙紮，看得李一塵心更軟，語氣禁不住愈發纏綿。“鴛夢重溫嘛。”

杜月寒耳廓紅了一片，要撤開視線卻偏與李一塵又撞上了，忙不疊推開他些許。

杜月寒毫不懷疑與這人再靠近會出事。

“你想得倒挺遠。”定了定心神，杜月寒微勾起唇角對李一塵道。“算盤珠子的聲音這兒的人隻怕都聽到了。沒聽到也看清了。”

“那就看呗。”兩手交疊撐住下颔，李一塵微微歪過頭笑對杜月寒道。“我才不想跟你避諱些什麼。”

“可我就在你身邊。”杜月寒挑眉。

聽出他弦外之音，埋頭一笑，李一塵俯身撩開杜月寒耳邊長發壓低了音線道：“可是人家現在就想你嘛，一分一刻都不想分開。”說完，還對那已經紅透的耳廓輕輕一吻，動作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便已離開了。

他從前從未在外有過如此舉動，這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可仔細回味，又覺得似乎感覺還不錯，大概他無論做什麼自己都會甘之如饴。

杜月寒不好意思捂住那隻耳朵，隻怕欲蓋彌彰更被這家夥笑話，隻有咬緊了牙用一雙眼瞪着李一塵。可李一塵又怎會被吓到，他隻覺得月寒咬住唇這般看他，說是怒來卻像嗔，比怨還多一分歡喜。

叫人，又怎能不愛？

伸出手來悄悄去摸底下杜月寒的手，果然被反手扣住，李一塵笑眯了眼，又聽得杜月寒也終于微微靠近了他低聲許諾：“晚上，晚上再說。”

看着杜月寒塌腰向自己靠攏的模樣，李一塵舔了舔唇，旋開了扇子擋在兩人面前。

“月寒，你看我們手指交疊，像不像我倆抱在一塊兒時的樣子？”

“我看十分像。你覺得呢？”

口中說着露骨的話，臉上卻是一派再自然美好不過。杜月寒擡眸望去，隻見李一塵先是真誠詢問，接着又對他粲然一笑。

真是，比那三四月的桃花還招人。

也許這人就是太擅長将自己拿捏，要不又怎會隻想順着他的意思來？耳邊的紅擦上了臉，杜月寒不知如何回應，盯着二人交握的手蓦然想起從前。

“這就是你總喜歡拉我手的原因？”撒開手，又與他坐遠了些，杜月寒裝作冷漠道。

李一塵回味似的搓搓手指，見杜月寒不搭理自己也無挂礙，自顧自地撐着了下巴笑。

“好月寒，你怎麼這麼懂我呢？可若是都被你看透了，下一次再想牽你手隻怕就沒這麼容易了。唉，這可真難辦。”

也許這人不是桃花而是那樹梢上的桃花仙，掩映在叢叢綠葉之後，待你揮劍斬去所有阻礙，卻發現他早已在那兒等你許久了。你驚訝，因為你又發現，他身後，為你開辟了一整片桃花源。

杜月寒無法将這個想法說出，他看着李一塵，不禁口中喃喃輕語：“沒關系。我自是……願意主動去牽你的。”

李一塵沒有答話，隻是雙眸含笑，愈發明媚。

“二位！二位大俠！我來了，我來了！”

這氣氛消失在一瞬間，客棧外突然進來個氣喘籲籲的大漢，剛進門就喊，不是韓勝又是誰？

二人擡頭看去，隻見那韓勝似一路奔襲，先是豪飲一盅茶水，咕咚咕咚幾下後才緩過氣了來，對二人道：“二位大俠，真不行了，求你們，把解藥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