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寒搖頭。“不是。”
“那這就怪了啊。”攬過杜月寒的腰,李一塵一邊走一邊說。“她看起來對貓,對那老太婆,都不是很喜歡。既然這樣,何苦要我們再去買一隻?”
“你不要胡亂猜測,誰說她不喜歡了?”杜月寒道。“也許是一隻貓不夠,想給阿婆再多點樂趣也說不定。”
“好吧,不說這個。”迎着即将要走出巷口的廣闊天空,李一塵道。“隻是看她頗為倔強,怕她吃虧罷了。”
杜月寒忽然停了下來。
李一塵問怎麼了,杜月寒便睜着一雙瑩潤的眼眸望着他,水色潋滟,如同黑夜下悄自流淌的熒光海。
“你說,如果李财沒死能放下執念好好生活嗎?”
不知月寒為何突然問起這事,李一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杜月寒,又輕輕拉過他垂下的手,二人一同慢慢往外走。
“恐怕不會的。”
好窄的一條巷,内裡卻又如此繁複,讓人不得不一邊感歎它的構造,一邊還是被這逼仄給弄得喘不過氣來。
可頭頂的天永遠不會變,晴朗抑或陰沉,永遠都那麼寬廣。坐井觀天,當然隻得一小段喘息時間。
所以究其根本,與天何幹?
“他們都有自己堅持的東西,強行分離隻會讓人執念更深罷了。”
杜月寒看向李一塵,李一塵點點頭道:“還有那個瑩兒,好月寒,你信不信,她還會去到何府,這一次,不會被攔在門外。”
“你倒是對她充滿信心。”杜月寒看他一眼。“就這麼确定?”
“诶,我是對我們充滿信心。”李一塵笑道,帶着杜月寒走出了小巷。“所以,她究竟能不能進何府呢?”
聽出他弦外之音,杜月寒無奈一笑。
“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别馬有失蹄,落在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手裡。”
李一塵輕笑。“好月寒,這不還有你麼?”
這邊,芳汀卻已是跟那何公子又大吵一架。
“你不願意莫不是怕了?呵,就知道你是個沒安好心的富家子,豈會相幫我這麼個人!”房間裡,芳汀站起身,叉腰立在酒宴旁。
“你是哪個人?你是我最看重的人!我豈會不願意幫你?”何公子辯解道,又悶頭灌下一滿杯酒。“但你要知道,殺人不是烹羊宰牛,不探探虛實貿然動手最忌諱。”
“還探探虛實呢!人家連老底都快揭光了!那兩人說我不是主謀才沒動手,又将前因後果講得分毫不差,恐怕也早已認識了你。你就不怕,他們什麼時候查到你頭上,要你給那李财償命!”
“胡說八道!”那何公子猛一拍桌子也站起身來,呵道。但看芳汀被吓到的模樣,神情一滞,似突然想起些什麼,又恨聲坐下。
“等等,你說有一個姓杜的……難怪,難怪,他就是我爹一直提起的那個人!”
“什麼意思?他不是跟你家挺熟的嗎。”芳汀愣住,上前問道。
“笨女人。”那何公子罵她一句,道:“這二人隻怕是一夥的,且潛伏已久呢。起碼,不止從去到我家起。”
聽到這話,芳汀也怔住了,呆呆地自問自答道:“如此說來,難道那時就是他了?”
“什麼那時你說清楚點。”那何公子急道。
芳汀回過頭,面上還有些不敢置信。
“就是有一箱财寶在城外,我出去太打眼就派了瓦娘去清點。回來時我問她她說除了那李一塵還有個同行的公子,沒說姓,就模模糊糊聽見李一塵喊他月寒。”
“唉呀!”那何公子扼腕歎息道。“杜月寒!就是他了!”接着又責問芳汀:“這麼久了,你就被他倆耍得團團轉?”
“我又能有什麼辦法!”面對責罵,芳汀跟着發怒。“若你那時願意救我,就判那個李财是自裁的不關我們任何事又豈會有今天!明明是他找死!現在我為了自保為了我們要你解決掉兩個隐患又怎麼了?難道不是應該的?”
芳汀急切不已,那何公子卻放松下來,芳汀讓他趕緊想辦法,他就撚着杯蓋思量一番。
“我倆的事多半也是他捅給我爹的。既如此,就必須得試試他倆,看到底有何目的。若是為李财之死,大可放他們一馬。要是還想造次……哼哼,就保管他們出不了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