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了,總算可以兌現承諾離開這個地方。
二人騎在馬上慢悠悠地走。
李一塵伸手來拉杜月寒的手,胯下馬兒也通靈般往黑馬那兒靠近。杜月寒回以微笑,接着反手握住,十指緊扣。
時不時的卻還要玩鬧,李一塵□□那白馬搖頭擺尾,打個噴嚏,頓時扯遠了距離,二人交扣的手被迫分離,便做個難分難舍的畫面。李一塵神情悲痛,動作纏綿,就算隻剩下了最後一節兒小拇指要極力挽留。口裡還學着水漫金山的話本子呼道:“官人!官人!”
杜月寒先是笑他,接着也入起戲來,眉一蹙,深情如珠盈滿眶。
“素貞!素貞呐!”
一唱一和,虧得在郊外,不然準被路人驚怪。不過不及路人瞧見,二人已笑得東倒西歪。
白馬又靠攏,李一塵順勢攥緊杜月寒的手,瞧着杜月寒糾正道:“不對不對,月寒,你詞兒錯了。”
“我哪兒錯了?”
杜月寒詢問,卻沒想到的是李一塵扣住他的手微微俯過身,挨着他肩膀輕聲道:“是娘子,娘子呐!”
耳邊又是這人壓着笑意的輕語,杜月寒聽出他不懷好意,便也壓下羞赧,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從哪兒聽的版本?我聽的就是這樣,聽我的!”
“好好好,聽你的。”李一塵眉開眼笑,一手拉着杜月寒一手便握成拳便壓在了唇上。杜月寒看出他分明有不服氣,正要撒手李一塵就讨好般晃一晃,作蕩秋千。
“其實我甯願聽你喊我名字。”接過二人交握的手停在唇邊親了親,李一塵輕笑,又一字一句道:“一塵,一塵。多好聽啊。”
垂下頭顱的臣服,擡起眸時的向往,杜月寒蓦然被他這番動作弄得紅了耳後,正不知說些什麼呢看到前面就是城門,于是趕忙縮回手,将馬也扯遠了些。
這般疏離,冷淡,如果帶起的風沒有吹拂開他耳邊長發的話。
李一塵在後邊望着人背影發笑。他知道多半又把人惹惱了,可自己就是極愛看月寒那般模樣,撩了撩鬓邊亂發,便也快馬跟了上去。
此番回城,其實也是臨行前的道别。
來到這座城後他們時常會覺得忘記初衷,畢竟一切的一開始,隻是想行俠仗義而已。
未免再惹事端,二人打算去劉妙芝店裡道别後就出城。可沒想到的是劉妙芝在,王芬又不在了,而劉妙芝還拉住他倆要他們再去當回說客。
李一塵扒着櫃台笑道:“妙芝啊,你這個師傅兼老闆當得也太寬心。學徒經常曠工不管就算了還要外人幫忙去哄回來?”
“你算什麼外人?人不就是你塞給我的嘛。”劉妙芝白他一眼。“我也是真覺得阿芬挺可憐的,可是我太忙了,天天有一大堆事兒要做實在抽不出空經常關心她。你倆是大閑人,幹嘛不去看看她?行了行了,要走的話再說,現在就去幫忙看人!快去吧!”
劉妙芝推着兩人往外趕,李一塵無奈,重重歎了口氣,問起王芬不來可是那老婆婆又病了。
劉妙芝搖搖頭。“早好了。我看阿芬才像是病的那一個。之前就睡眠不足眼下發黑,分揀藥材時總出錯,現在更是精神恍惚了。我問她好幾次也不說。”
“睡眠不足?”李一塵奇怪道。“這原因可是多樣的,她還有說些什麼嗎?”
“我要知道還讓你去看看啊?”劉妙芝回身拿出算盤算起賬來。“不過她好像說過家裡有老鼠。哎呀,有老鼠很正常,這東西根本防不住,隻能平日裡多注意點。”
“有老鼠那就更奇怪了。”李一塵道。“她家那兩隻貓是幹什麼用的。”
“誰知道呢。”算盤子打得啪啪作響,劉妙芝頭也不擡道。“我給她拿了些毒藥讓她混着米飯粒喂給老鼠,也不知她用沒用。”
“罷了,我這就去看看。”
劉妙芝這兒問不出來什麼,二人隻好暫時拴住馬,拐到巷子内去王芬家先看看。
去到王芬家,二人才驚訝的發現這姑娘家居然又恢複成房門大開,滿地淩亂,簡直跟初見時一樣。
難道不僅鬧鼠患,還又遭賊了?
杜月寒趕忙跑進屋内查看,看見的卻并不是王芬被打暈,錢财被掠走,而是她正好端端的打掃着房間。跪趴在地上,用一塊帕子認真地搓啊搓,都快搓得發亮。
李一塵瞬間便有些來氣。
而這時,王芬也注意到家裡來了客人。擡頭一看,發現是兩位恩公,頓時喜笑顔開。
“恩公,你們怎麼來啦!”拍拍裙子上的灰,王芬站起身道。“真對不住,家裡我還沒收拾好,這麼亂,就讓你們瞧見了。”
豈止是亂,該說是髒吧?環顧一圈,除了許多家具四角被啃得七零八落,地上随處散亂的衣物布料外,其中角落裡一片布料上還沾了一團一團的不明物體,顔色較深,外形熟悉,不用說都能看出是啥。
李一塵的氣轉變為嫌棄。
“王姑娘,你,這兒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