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寒也看出，然後側過身不說話了。李一塵看那站在中間兒的王芬一眼，無奈極了。

“啊？”王芬先是疑問，然後順着李一塵的視線看去，突然就面色難堪起來。

“這，我正要收拾，還沒來得及……恩公，對不起，我馬上收拾……”

說完，那姑娘跑上前蹲下身撚起衣料四角把裡面那團深色東西裹住。她好像并不介意，面上也沒有多為難，所謂難堪似乎隻是因為被外人給瞧見。

李一塵感到竟一時不知該從何問起。

“你，聽說你家鬧鼠患了？之前不是給你送來了一隻貓嗎？貓呢？你來這兒也有許久了，我們打算離開前再來看看你。”想了想，李一塵問道，然後又目送那姑娘手上包着那團東西出門扔掉。

王芬木然的回轉過身體，聽到這話也隻是點一點頭，好似在回應今日天氣不錯。

“二位恩公要走了嗎？好，一路順風。”

他們做事向來不求盡善盡美，但求有始有終，看王芬這樣，又哪裡走得掉了？

杜月寒不喜繞圈子，直接開口道：“王姑娘，你今日為何又不去店裡？劉姑娘很擔心你知道嗎？如果是因為要收拾家裡，那又何必現在？你如今安定下來了，有什麼困難問題都可以跟我們任何一個說。”

他說得真誠，襯得那俊俏的臉龐愈發動人。即便是在這昏暗髒亂的室内。

“我……我。”王芬捏着帕子擡頭望一眼杜月寒，又連忙低下頭去，躊躇不已。

于是杜月寒又輕聲安慰兩句。

“我……我不敢去啊。”像十分委屈，王芬眼圈都紅了。但她不知自己這話叫旁人更疑惑。

“為什麼不敢去？劉姑娘對你不錯，還是她要我們來看看你的。”杜月寒繼續道。

“不去……不能去，肯定會被辭退的。對，不能去，髒，我還要收拾這裡。”幾乎是語無倫次，王芬扭過身，又趴地上搓洗起來。

李一塵拉過杜月寒手臂。

對望一眼，二人面上都寫滿無奈。

杜月寒擔心地牽起李一塵手晃一晃。

李一塵閉了閉眼，以示回應。

“好，那暫時不去，都随你吧。”李一塵看着王芬背影道。“不過你得告訴我們那鼠患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家這，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終是有所觸動，王芬停下活計，又忽然急切起來，似有人在趕着她動作。

“鼠患……其實我也不确定。家裡這麼亂，待會兒婆婆回來看見該怎麼住啊？還有貓貓們。啊！還沒煮飯呢！對！先煮飯！”

說着，那姑娘蹭地站起身跑出門了。

二人驚疑地看着她跑遠，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大門外進來了一人，腳邊拴着兩隻貓慢吞吞的貼地而行。

這不那老婆婆嗎。

“阿芬！”

那老婆婆剛進門就喊，後面煮飯的王芬聽到，又一溜煙出現在視野裡，伸手攙扶老太。

“婆婆，你今天回來好早啊，是沒什麼好玩的嗎？”王芬攙着老太婆進屋一邊問道。

“屋裡收拾好了嗎。”老太婆沒回應她。

“差不多了，婆婆，你先坐，我去煮飯。”

似最親密的家人，如果不是知道這倆毫無血緣關系的話。二人眼看那老太婆坐上堂屋主位，王芬關心的神色收回，面向他二人。

“恩公，你們也留下來吃飯嗎？”說完，卻是又看向老太婆，似征求意見。

老太婆這才将兩隻混濁老眼放到他們身上。

沒料想，那老太婆竟驚呼一聲，眉開眼笑。

“喲，好俊的男人。還是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