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外面攤販上吃東西時,瞧見還有三三兩兩拿着兵刃的江湖人在街上行走。
往嘴裡送了口面條兒,李一塵道:“看來這些人還是不肯放棄。沒那麼好糊弄喲。”
“再找不到任何線索,過兩天也該走了。”杜月寒說着,從懷裡掏出一本劍譜。“這東西自從那洞裡拿出來後就一直沒機會看,今早我起來才細細翻了翻,你猜,這是什麼劍法?”
“這不就是各地武館都有售賣的基礎劍法嘛。”李一塵擡頭看一眼,又低頭嗦面。
“不是。”杜月寒搖搖頭。“雖也是基礎劍法,但這本是門派專屬,上面記載的劍招有大家風範,亦有獨特之處。”
“門派的?那這就怪了。”擦擦嘴,李一塵又招呼小二送來碗鮮湯慢慢的喝了起來。“師徒倆都沒什麼武功,卻會有這種東西,難道是偷出來的?诶,月寒,你可能看出這是什麼門派的嗎?”
“劍招較少,古樸渾厚,看着平平無奇,可若能跟道家五行八卦之理相結合,便能劍意連綿,極難找到破綻。作為基礎劍法,着實精妙。”
“哦,道家?有意思。”聽此,李一塵輕笑,擱下碗,對杜月寒道:“這不明擺的指向那太乙教嘛!好月寒,你可真是細心,還有這知曉江湖各派武學風格的本領,是怎麼做到的?你不是從小隻有你杜叔一個師父嘛?”
“正是杜叔所教。”杜月寒淡笑。“你知道我長在關外,自小跟着杜叔生活,他是我的朋友和師父,雖然他總是把自己當做仆人,可在我心裡,他早就跟父親是差不多的了。我武功學得較雜,唯劍法跟輕功還算上乘,這也是因為來自他的真傳。至于其他的,不過是因為多看了兩本書。”
“那這可是不一般的兩本書啊。”李一塵笑道,握住杜月寒擱在腿上的手。“卿卿可知,咱們初遇時你最吸引我的是哪一點?”
“哪一點?”
心知這家夥多半又會說什麼叫人臉熱的話,看着李一塵直勾勾卻又滿載真誠的眼神,杜月寒無奈,到底還是順着他接了下去。
“懂得很多,卻并不賣弄。凡有所問,必有所答。從沒讓我的話落空過,總是那麼處處合乎我心意。”握緊杜月寒的手細細撫摸,李一塵低聲道。“那時怪我愚鈍遲緩,現在說這些話好像怎麼也說不夠似的。”
雖是沒說什麼叫人臉紅的話,不過這些話怎麼感覺也有點那意思了?杜月寒看到李一塵埋下頭居然想要吻上自己的手,忙抽出手,向旁邊挪了挪位子。
幸而李一塵曉得分寸,他不願的事從來不強求。于是那握着杜月寒的手一頓,又動作自然的放下了,改為攬住他的肩輕輕捏了捏。
如此,才總算讓人安心下來。
看着杜月寒漂亮的側顔,李一塵覺得委屈。
卿卿哪裡都好,就是太不主動了,他們在一起好幾年,除開杭城重逢那一次就再沒見他主動過。雖然自己能為他找到許多理由可還是會忍不住難過啊,卿卿從沒表現出對自己的渴望。
李一塵在這裡難過,全然忘了這是在大街上。他不要臉,杜月寒還要臉呢。
杜月寒不知他想法,但也感覺到此刻氣氛有些不對勁,正想說些什麼時就聽得街上傳來更大的叫喊聲,伴随有兵器對撞。
本想前往查看,那音源就沖到了眼前。
“來啊——都上來!我不怕你們!”
“瘋子,你找死。”
“咦,我認得這瘋子,那天就是他跟那個小雜種一起拐帶小孩兒!我都看到了!”
“喂!瘋子,你怎麼在這兒啊?你說出來,你跟他們是一夥的不?說真話,趕緊承認了吧我們就放過你!”
“啊啊啊啊啊——”
“哎呦!媽的,這瘋子……我們上!”
接着,衆人蜂擁而上,将中心那人緊緊圍困。可這麼多人打一個,即便一人一下排着隊來,也能打得那人支撐不住。更何況,那就是個武藝稀松平常接近于無的人呢?
果然,不過幾招後,被圍困的男人就噗地猛吐一口血,撐着劍單膝跪倒在了地上。
看到那人的臉時,李杜二人皆眉間一凜。
這不是草生的師兄嗎?那個自不量力的男人,怎麼在這兒?
還記得當天離開山洞後,本以為這攬過全部責任的男人會等着草生返回或者直接出去尋找。沒想到現在居然會在這裡,是撇開了嗎?看這情形,不知要做什麼,恐怕不太尋常。
很快,男人又撐着劍勉力站起。
“我還能站起來,我沒輸。呵,看來你們的武功也不大行啊!”男人看向衆人,冷笑。
“嘿你個不知死活的,就上趕着送死是嗎?我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好啊,今天就滿足你!”說着,一人提劍而上,運轉招式,準備給予男人緻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