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如清風朗月,帶着竹影蕭瑟肅殺之意,一經施展,便卷起周遭沙土飛揚。劍氣非凡,威力無窮,難以打斷,顯然師出于自名家正派。面對此等洶湧之勢,男人咬緊牙關,還是不欲退去,甚至,傻傻地擺出了招架之姿,竟想生生硬抗過去。
“這家夥到底是在幹嘛?”
李一塵皺緊眉,有點不忍直視。
果不其然,男人被這裹挾了劍氣的一招打得當即飛了出去,啪地一下撞翻了街上鋪子,滾了幾圈後倒在店門口的柱子旁半天爬不起來。這一劍,顯然叫他内髒受傷,四肢關節俱受重創。
出劍那人還想上前,被身旁人攔下,于是道了句:“放心,不會傷他性命,我隻要問出實情,給你我大家一個交代。”說罷,收劍走向男人。
男人如蝼蟻般匍匐在地,好像再無半分反抗之力,卻未想到,待那人走近欲俯身查看之時猛然反手一劍。其速迅猛難擋,那人連忙躲避,仍是被削斷了一绺頭發。
“你找死!”
那人怒極,顯是未想到男人瀕死反抗,拔出劍正欲一劍砍斷男人那可恨的右手,卻就在這時,一支飛镖從遠處而來,“叮——”地一聲打偏他手中之劍,又旋轉着釘在了他身後的柱子上。
幾乎擦着臉頰而過。
“誰!出來!”那人怒吼。
“唉,怎麼又是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不能好好說話嗎你們?”
“又是你們。素衣劍,寒月劍。”那人咬牙切齒道。
“是我們啊,那你們呢?這是在幹嘛?”
人群退開,李一塵跟杜月寒走了出來。李一塵先是一驚,接着緩緩一笑,笑意淡然。
“你們不要多管閑事。”那人道,出劍抵住男人脖頸。“别告訴我這也是你的重孫。”
“雖然不是,也算好友嘛。”
李一塵擺擺手,上前想救男人出來,誰知那人并不放棄,反而手上一用力,男人脖頸上的劍便更深進去一寸,映出劍身血紅。
“這麼看,你們是決意要保下這人咯!”那人緊緊盯着李一塵道。“我聽過你們的聲名,還以為是什麼英雄好漢,原來也隻是一介糊塗蛋啊,呵呵。”
“住嘴!”
話音剛落,杜月寒已飛身上前三兩下打趴了那人,那人艱難擡起頭一看,便是陽光下寒月劍客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叫人通體升寒,又陡然肩肘劇痛,仿佛被一瞬間經骨分離,皮肉撕裂開。
“啊——”
遲來的神經反應,那人當場疼得大叫。
不過杜月寒還并未停手。握住這人肩膀的手一轉,隻聽咔擦一聲,似是骨頭複位,一切便又恢複如初,全程快得令衆人應接不暇。
“寒月劍客,你這是做什麼?”那人癱坐在地,捂着手臂冷汗止不住狂流。“偷襲?”
杜月寒冷哼一聲。
“當着衆人的面何談偷襲?我不及你手狠。”
“你!”
那人憤怒不已,忽而一怔,摸了摸手臂,奇怪自己的陳年舊傷為何突然不再隐痛,反而生出暖意,從肩膀處湧出。驚詫的看了眼杜月寒,那人神色複雜。站起身還想理論之時,一直呆滞不動的男人突然爬起身,大叫着沖向遠方。其狀癫狂,衆人不敢阻攔。
“哼,果然是瘋子。既如此,本公子不與他一般見識。”站起身抖抖衣衫,那人恨恨地最後看了眼李杜二人,才轉身離開。
見衆人散去,杜月寒忙拉過李一塵詢問:“一塵,你還好吧?”
李一塵搖頭,拍拍杜月寒的手溫聲安慰了兩句後又說:“以多欺少,恃強淩弱,真不知這人是在生氣個什麼勁兒。月寒,我們以後一定要少摻和這種事。”
“好,都聽你的。”杜月寒連聲答應,看了看遠處,道:“他跑了,去看看。”
“對對,我們趕快追,他身上肯定有線索。”
說罷,就着十指交扣的手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