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雲台君告訴幽燭封淵天還未亮就離開了招搖山,這讓氣悶了一夜的幽燭一時之間連撒氣都找不到對象了。
“老實交代,昨晚你對人家做了什麼龌龊之事,吓得人家連招呼都不打便倉皇而逃。”
幽燭甚是冤枉,他還沒來得及找封淵算賬,這口鍋倒是反過來扣在自己頭上了。
正在一旁打坐修煉的蘇小辰一聽這話更是不淡定了,抓着雲台君的衣袖就是一陣猛搖:“什麼什麼,武神尊走了?他怎麼走得這麼急?他的傷好了嗎?他去哪兒了?師父你怎麼不留他啊!我都還沒有跟他說上話呢!”
坐在一旁的幽燭語氣涼涼道:“說什麼話,人家嫌你麻煩。”
“什,什麼?嫌我麻煩?我哪裡麻煩?武神尊好端端怎麼會嫌我麻煩?你休想诓我!”
幽燭老神在在道:“昨夜我聽說他要去靜海琉璃島,還想讓他帶上你一起去,可惜人家嫌你是個累贅,吓得連夜就跑了。”
“你,你胡說!”
蘇小辰被他三兩句話激得臉色通紅,跳起來就要跟他理論,結果被雲台君一把拎住衣領撈起來按在一邊:“老龍頭你丢不丢人,自己見色起意把人吓跑,還怪罪到我徒兒身上。你這處處留情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惹的桃花債還不夠多麼?”
幽燭笑而不語地湊到雲台君面前,趁他不備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暧昧道:“不如我也來惹一惹你這朵桃花?”
“使不得,我這般平凡無奇的長相,如何入得了您老人家的法眼,别吓着我徒兒,他才五百歲。”
他剛說完,蘇小辰那小崽子便騰地一下變回原形,四蹄如飛拔腿便跑。
“師父我什麼也沒看到!我這就去經樓抄書!”
“啧……”
連唯一的看客也走了,幽燭興緻缺缺地收回了手,雲台君似是從他的神情裡看出了什麼,故意歎氣道:“唉,封淵帶着一身傷還要去靜海琉璃島,也不知道能不能闖過堯光的陣法,我看兇多吉少啊……”
“……”
幽燭昨夜見到封淵時,他的氣息還有些沉滞,應該是有濁氣尚未除盡,此時動身去往靜海琉璃島确實有些倉促,而且他這樣不辭而别,真的不是在跟自己使小性子嗎?
幽燭這個懷疑并不是沒有根據的,盡管沒心沒肺的妖帝陛下早就把當年的愛寵抛在腦後幾千年,可現在回憶起來還是會想起當年他在自己身邊時是如何‘争寵上位’的——仗着自己神力過人又正得寵,讓其他妖獸連寝宮都靠近不了半步。如今想來,莫非是因為自己讓他陪蘇小辰去求件兵器,讓他吃醋了?
“枉費我還連夜為他煉制了療傷的丹藥,看樣子也是白費我一番苦心了。”
雲台君裝模作樣的長籲短歎,一副戲瘾上身的模樣,着實讓人看不下去。幽燭沒好氣道:“你什麼時候也好管起别人的閑事來,我與你有幾千年的交情也不見你如此關心我,對他倒是上心得很。”
“别人的事叫閑事,我是不愛管的,可是他的事與你有關,那就不是閑事,那叫熱鬧,我這個人最愛看熱鬧,尤其愛看你的熱鬧。”
“……”
何為交友不慎,這就是交友不慎。
“這是我給他煉的丹藥,你若是不在乎他的死活那就放在這别管,回頭讓我徒兒給他送去,要是你在乎呢,現在追過去興許還來得及英雄救美。”
“你怕是人間待久了,話本傳奇看多了吧。”
幽燭豁地站起身來,看也不看雲台君擺在桌上的丹藥便拂袖而去。雲台君倒也不急,看着幽燭遠去的背影,笑而不語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