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燭萬沒想到此時會聽到封淵的聲音從頂上傳來,他甫一分心,便看見一道淩厲的白影橫貫而下,一股沛然氣勁猶如蛟龍出海呼嘯而來,将幽燭周圍的邪魅蕩滌一淨。幽燭擡頭看去,封淵如同披着一身銀色星輝飛撲向他,那雙與他彼此對視的眼睛裡,空靈幹淨得隻剩下他一個人的影子。
“你怎會……”
幽燭話未說完,封淵已飛身而至,一手攬住他的腰身,一手橫握長槍,将迎面襲來的血腥濁氣一掃而空。
“如此兇險之地,怎可讓你隻身前往。”
幽燭一個恍惚竟忘了推開封淵,任由他的手緊緊摟住自己的腰,熨帖在一起的身體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肌膚的溫度。
“胡鬧,這種地方你怎麼能來?”
“帝君能來,我便能來。”
封淵剛說完,幽燭便看到他身後一團血霧猶如化作人形向他襲來,他目光一沉,擡手便是一掌轟出,那道掌風力逾千鈞,那血霧頃刻間化作烏有,封淵這才注意到方才的兇險,下意識地又收緊了手臂,将幽燭摟得更緊。
幽燭此刻終于察覺到了異樣,從前這小子還是妖獸模樣時兩人也曾有過同床共枕,如今他修煉出了人形,這樣的親近就難免讓人有些不自在。更何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未免太過火辣直接,他當真是不怕死的麼?
對于封淵來說,這樣的親近卻是千年來夢寐以求之事,哪怕事後要被幽燭問罪,遭到責罰也在所不惜,所以能抱得一刻便多一刻,能不放手就不放手!
“小龍,你找我打架還帶着幫手?嗯?”
小龍?
一聽到這個稱呼,封淵的臉不禁黑了一層,幽燭見他變臉變地如此不加掩飾,不由暗自好笑,難道這個醋,他也要吃?
“收拾你自然無需幫手,不過是帶個後輩來看看本座昔日的光輝戰績。”
他說罷,輕輕拍了拍封淵示意他放開自己,然後一躍跳入血陣。封淵見狀也毫不猶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淵底的血陣之中,渾濁的魔氣已經淡去許多,方才那一戰已經把望帝這些日子恢複的修為盡數耗光,他胸前的傷口還未愈合,金發染血之後更顯暗淡,不過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傷勢,仰着頭笑容詭異地看向幽燭與封淵。
“你困不了我太久。”
幽燭冷哼了一聲,忽然伸手一把握住封淵的長槍,那槍尖削金斷玉鋒利無比,幽燭這一握,轉眼掌心便溢出了金色的龍血。
“帝君!”
幽燭一擡手打斷了他的話,徑自向望帝走了過去。傷口中湧出的龍血滴落在血陣之中,如同綻出朵朵金蓮。
他走到望帝身前,目光淡淡掃了他一眼,一直冷笑不止的望帝似是被他那輕視的眼神所激怒,剛要掙紮起身便被迎面而來的金光猛然罩住。
“但凡本座坐鎮三界一日,你便休想離開此地半步。”
“幽燭!”
“本座就算殺不死你,想要你生不如死的方法卻多得是,你若不想日日飽嘗摘心之痛,就給本座乖乖待在此地,再有下次,本座還有别的法子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