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年睜開眼睛。
秋日暖陽照得她淺棕色的瞳孔發亮。
“你在瞎說什麼?”時年的心髒揪成一團,“你不要說一些讓人混亂的話。”
“你說你怕你會愛上我,你現在愛上我了嗎?”
時年把頭轉過去看着窗外,她知道自己在逃避,可她隻能逃避。那個答案,她不能說出口。
何骥把她的頭掰正,面對着他:“你說,你愛上我了沒?”
“那你呢?”時年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突然覺得勇敢,“你愛我嗎?哪怕一點點兒。”
何骥松開手,沒有回答她,準備繼續開車。
“沒有。”時年堅定地說。
何骥重新熄火:“你說過你不會對我說謊。”
時年說:“一個字都沒有。”
但她在心裡說,這輩子,我隻對你撒這一個謊,但這個謊,無論對誰,都好。
——
何骥帶着時年去吃好吃的。
她上次無意間跟他說到吃東西的事情,她說因為沒什麼機會品嘗各地美食,所以也分不清到底什麼好吃什麼不好吃,所以做出來的食物總是缺一點兒味道。
何骥從小就跟着一群哥們在K市胡吃海喝,什麼角角落落的地方都留下過何骥醉醺醺的身影。
何骥把時年拉到一個小巷子裡,青石闆的路面,巷尾有一家賣面的店。K市是東部沿海城市,面一般是比較淡和甜的湯面,很少吃油大和較鹹的幹面。
時年是北方人,很愛吃各種面點,到了K市幾乎沒怎麼吃過。
沒想到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竟有西安人開的面館,還有她最愛的西安biangbiang面。
時年對吃的不講究,也不知道什麼東西好不好吃。但她吃到這個面的時候,就有中華小當家淚流滿面的感覺。
時年問:“你怎麼發現這個店的?”
何骥說:“上高中的時候,有一個複讀班的學長,他爸媽離婚了,沒地方去,天天喝酒打架。後來沒錢了,就跟幾個社會上的大哥在我們學校門口堵門,專劫低年級和初中部學生的錢。我那個時候已經‘改邪歸正’,而且我最讨厭恃強淩弱,就跟他們打架。”
“赢了?”
何骥吃一口面,喝一口啤酒:“當然輸了。”
時年覺得有趣:“看來你社會上的幾年混的不行。”
“切,我那時候也沒打過架。”何骥說話帶上了點高中混混同學的那種痞勁兒。
何骥繼續說:“不光輸了,還被搶了兩千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