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能完全确定。也可能是來不及，而且除了我那次，以它的體型都隻能用自己的身體去擋。至于我那一箭……”

安塵拆下綁在腰帶上的兩節銀白色棍裝金屬，按下機關使其展開後拼在一起，遠端之間自動連起了一根光線，他指尖搭上去，竟摸得到那光，同樣以光為材質的箭憑空出現，搭在弦上，安塵說：“我的箭看起來是光，它可能覺得打不掉。”

與其說看起來是光，不如說安塵的箭就是一種摸得到的光，穿透力更強，速度更快，用起來不費力，且超級便攜。

“诶诶、收起來。”晟陽伸手指他，“别一手滑給地闆開個洞。”

“要我們先出手，對方才能反擊。”季常明翻出上次的記錄，手指節奏地在自己手背上敲着，“這一點應該沒什麼問題，至少不表現出攻擊性就是可以的，我有刻意出現在那個臣遠山面前，甚至去和他搭了兩句話，沒什麼特别的反應。”

“‘黑貓’會一直跟着臣遠山，但應該隻會在他的安全受到威脅時出現在他面前。”時月伊說，“我能确定的是它可以變成……也可能是它們中包含貓、狗、鳥三種生物，具體品種不一定，但應該都是黑色或棕黑、藍黑、黑灰這類的顔色，左前爪和左翅末端的羽毛都是白色。”

“死亡條件之一就是殺掉臣遠山或黑貓，殺臣遠山有概率窒息死，殺黑貓不立馬出來必死無疑。夢主人……”晟陽頓了頓，繼續說，“對夢魇方的限制是主動攻擊後黑貓才可以反擊，不論這一擊是否得手，但黑貓死亡是臣遠山恢複某種東西的必須條件。”

“也就是說，隻要不出手，我們就不會有危險。”季常明說，“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這麼破除這個夢境。”

夢主人究竟是臣遠山和黑貓，還是在暗中操控着這二者的、至今未曾露出一點馬腳的某個人。

臣遠山不能殺，黑貓更不能殺，而對于如何引出可能存在的幕後黑手，還是一點頭緒也無。

但其實還有一種可能未經嘗試，隻是……

時月伊問：“如果在被踢出夢境前的最後一刻，同時殺死小老師和黑貓呢？”

“不行。”

隻是晟陽一定不會同意。

她甚至是在拒絕後才想起來問這新出現的稱呼：“小老師？”

“就是臣遠山。”時月伊說，“他那群學生左一個小老師右一個小山老師的，聽得順嘴了。就像球球上次說的，說不定兩個都是夢主人。順序這項是可以排除了，先殺哪個都不行，如果是要用特殊的方法，我現在能想到的就一個人為制造意外死，和一個挑撥離間讓他們自相殘殺，但實踐起來成功的概率應該都約等于零，而且人為制造意外很可能和先前的條件畫等号，那就還剩一個，同時殺死兩個。”

“不管是遠山還是小山都不行。”晟陽皺眉，說，“命就一條，沒那麼多富裕的給你們拿來試錯。”

季常明：“那就順着夢主人還躲在幕後的思路來。”

夏曉青在一旁低聲呢喃：“夢主人想要我們殺死黑貓或臣遠山，黑貓想要保護臣遠山，而臣遠山至少在黑貓死之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打斷一下。”巫雨誠突然插話，“上次殺臣遠山，這次再進去黑貓和他都恢複原樣，臣遠山明顯不記得被殺的事情，黑貓記不記得不能确定。不管這個臣遠山是替代品還是本人重組，總歸都是死過的。‘動手’這個條件應該是一次一刷新，但他們的記憶呢？這次殺的是黑貓，臣遠山沒死，他的記憶也會清空嗎？”

如果不會的話，可沒有什麼現象指向臣遠山也必須要等到他們先攻擊之後才能出手。

不論化作武器的世界是否和臣遠山有關，不論那種能力會不會和其他條件一起刷新。他們甚至不清楚這個“主動攻擊，不論成敗”的界限在哪裡。不能殺不能打，隻能躲，或者說隻能跑，太被動了。畢竟連擋一下算不算還手都不确定，萬一規則隻是對着臣遠山拿出武器呢？

“如果臣遠山有記憶，還是先拖着，拖到快出來，試一下‘主動攻擊’的條件在他身上适不适用，就确認這一件事就好。如果沒有，試着和他們交涉一下，那黑貓估計聽得懂人話，它說不定知道點什麼。反正我們不出手它也不能打我們，反正臣遠山就以為它是普通的小貓小狗小鳥，當着它的面把臣遠山忽悠過來，再把它單獨拎出去，用臣遠山威脅。就賭它和夢主人的目的不一緻，也賭臣遠山對它來說有多重要。”晟陽說完，擡眼掃了一圈，“就剩我一個了啊？那再輪一輪兒，夏曉青，下次跟我一塊去。”

散會前，晟隊長盯着三個小的例行威脅，隻是這次用的不是“加班”這種幾乎可以理解為不贊同的默許的懲罰了：“都老實點，下次就我和夏曉青兩個人，不光作死，擅自跟進去的也算作違反規定，當着隊長的面違規，就算跟上面的簽了賣身契，我也能退了你們。”